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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时过境迁,便成千年迷案。
侍卫将那碗乳浆敬奉皇帝,李存勖未待喝完,便一命呜呼,就此驾崩。
刘皇后见唐主已死,遂收拾金宝包裹数囊,与李绍荣火焚嘉庆殿,出奔他处去了。
众军见天子死去,不由惊呆,皆都无语。
王全斌大恸一番,自引禁军而去,去寻那郭从谦报仇。
但禁军方从宫中冲出,便于中途全部散尽。
王全斌至此无计可施,只好自也抢了些官宅财宝,出城自投他处而去。
内宫之中,绛霄殿外。
敬新磨与众伶人将身上所带乐器,皆堆放在李存勖身上,然后点火焚尸,流涕作戏。
眼见帝尸化为灰烬,方作鸟兽散去。
可惜李存勖一代英主,竟惨死于所宠戏子之手,终年寿仅四十一岁。
当时郭从谦引叛军大杀宗室勋臣,洛阳城内大乱。
通王李存确、雅王李存纪等宗室诸王未被杀者,尽皆离城逃散。
巡检使朱守殷早就移兵至北邙山下,坐观城内兵变成败。
此时听探马来报,说庄宗李存勖被杀,这才率军驰入宫中,平定叛乱。
于是一面放纵军士趁火打劫,大掠富户巨室,一面派人前往汴州,迎接李嗣源,请其入京城,安定洛阳乱局。
李嗣源在汴州接到朱守殷书信,急率军进入洛阳,命诸将平定京中乱势。
复令百官各安其职,等待太子李继岌回京;宣布自己在安葬庄宗后,便会归藩成德。
宰相豆卢革、韦说闻此,急召枢密使李绍宏、张居翰,又率百官,拜倒李嗣源身前。
李嗣源故作不解,惊问:诸公此是何意?
豆卢革:国不可一日无君。
今陛下暴崩,就请殿下登基,为大唐之主。
李嗣源:岂有此理!
陛下虽崩,太子犹在,公欲陷我于不忠不义耶?
韦说:殿下若固辞帝位,亦请监国,不可弃我大唐黎民百姓!
李嗣源推让半晌,佯作无奈,遂入居大内兴圣宫,以监国名义接受百官朝拜。
众臣山呼已毕,乃命女婿石敬瑭为陕州留后,以防备征蜀大军回京作乱,同时命令各地州县诸官,访寻宗室诸王,派兵护送返京。
庄宗李存勖亲信爱将安重诲,明知李嗣源心意,而且亦知通王李存确及雅王李存纪下落,便暗地派人将其二人刺杀,以绝后唐朝众臣之念。
至于其余宗室,申王李存渥、永王李存霸被乱军所杀,薛王李存礼、皇子李继嵩、李继潼、李继蟾、李继峣皆不知所踪。
过后不久,有探马自关中报来凶信,说魏王李继岌在渭南自缢而死,黔南节度使任圜率领征蜀大军回京。
又过数日,朝廷征西大军果然回师,大帅任圜将兵马屯于城外,自请进城入宫,向李嗣源叩拜称臣,自愿率全军归附。
李嗣源又惊又喜,便问:你实对我说,魏王因何自尽身亡?
任圜见问,于是奏道:同光四年四月辛卯日,魏王李继岌引西征大军还师洛阳。
正然行至兴平,忽见有禁军自洛阳逃出,来报说郭从谦率从直军造反,杀了庄宗皇帝。
其后又有败军复至,说殿下在汴州造反,引诸侯联军兵入京师,已占据洛阳。
李继岌闻报大惊,便欲退保凤翔。
行至武功,宦官李从袭劝李继岌驰趋京师,以救国难。
魏王本来年幼,并无主见,于是听其指挥大军,再奔洛阳。
前军刚铡行至渭河,却回报被西都留守张拚截断浮桥,军不得渡。
魏王乃循河东至渭南,左右诸军皆溃,四散奔逃。
李嗣源怒道:又是此等阉贼,干涉军政!
任圜:殿下所言正是。
那李从袭见大势已去,乃谓李继岌道:“皇帝陛下既然驾崩,洛阳复为皇叔所得,大事去矣。
国祚已尽,福不可再,大王宜自图之。”
李继岌徘徊泣下,便对内侍李环说道:“我今道尽途穷,子当杀我,免为叛军所辱。”
李环大哭,迟疑半晌,遂出大帐,对李继岌乳母说道:“魏王欲为陛下尽节,命我杀之。
小人不忍见王面,你去禀报魏王,若无路求生,当踣面以俟。”
李继岌闻其乳母转奏,遂自登床榻,面内而卧。
李环方持丝绢而入,缢杀魏王。
不料魏王刚刚断气,末将便引兵从后赶至,眼见救之不活,只得殓葬,这才率征蜀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