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的冷笑两声:“郝妈妈可真是会倒打一耙,哼,好,我不来找郝妈妈支取银子,我只来找郝妈妈要清明祭祖和祭海神时要用的布料,郝妈妈赶紧拿出来吧,再不拿出来,可就来不及了。”
“到时候府里丢了人,大人怪罪下来,我可不担这个责!”
江心玥支着胳膊,托着粉腮,饶有兴致地盯着郝妈妈和钱家的斗法。
有一句话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今儿个她算是见到实证了。
赵飞两口子就是实证。
他们在府里作威作福多年,看不惯他们的大有人在。
只需要撕开一个口子,这些人就争先恐后地往外蹦。
昨儿个拿下了大厨房,今儿个,那就拿下针线房。
“郝妈妈,”江心玥笑眯眯地冲郝妈妈招招手,“府里是没钱了吗?怎么能撤了给针线房的采买呢?这可不成,传到大人的耳朵里怕是不好听,大人好面子,妈妈应该比我清楚。”
“要是叫大人知道,他在外头拿命打拼,府里的姨娘和哥儿做个衣裳,不仅要自己出料子出针线,还要额外给下人钱,你说大人心里会怎么想呢?”
赵飞两口子敢胡作非为,还不是因为仗着韩越什么都不知道?
说起这个,江心玥就生气。
赵飞的胃口,就是韩越一步一步惯大的。
韩越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
荣娘在的时候,他还会常常回来看一看,荣娘去了,这个家对韩越来说,就是名义上的东西。
外头的人送了小妾通房,他往家里一塞,把家交给母亲最信任的管事管着,便做了甩手掌柜。
反正他谋反用的钱,亦或者他干别的勾当收来的钱财,都不从韩家的账面上走。
至于府里这些人的吃喝穿戴,就全靠赵飞两口子经营。
是多是少他不管,只要不拿到他跟前烦他就行。
正是因为韩越这种不作为,赵飞两口子的胆子才越来越大。
府里其他人也都知道韩越万事不管,又忌惮赵飞两口子是韩老夫人生前最信任的人,韩越又以孝道为先,便都不敢去韩越跟前嚼舌头根子。
久而久之,赵飞两口子就成了韩家的霸王了。
可强压之下,必有那不堪重负的人站出来反抗。
江心玥这些日子收服的人,哪一个不是被赵飞两口子逼得没了活路?
哪一日赵飞两口子倒台了,不是她斗倒了,是这些个人联合起来,把赵飞两口子撵下去了。
她这么一问,郝妈妈果然害怕了。
“夫人,大人成日家忙,不值当用这点小事去烦大人,其实……其实是这两年外头的田庄收成不好,铺子的收益也不大好,家里的开销又大,这不,渐渐地就寅吃卯粮了。”
韩家明面上的铺子,只有一间绸缎庄,一间南北货。
田地也只有一百亩。
这绸缎庄就是先前童富贵管着的,后来赵飞横插一杠子,童富贵就渐渐地做不下去了。
管着南北货那间铺子的管事,是赵飞的亲家。
只有管田地庄子的毛老汉,乃是韩越在登州府找的人,脾气不好,赵飞插不进手。
至于码头海货的生意,虽也是韩家的,对外,韩越却说是用来给卫所兵丁们挣军饷的,不归韩家公中管。
即便是这样,韩家如今的正经主子不多,两个哥儿,四个姨娘,这是能上得台面的主子。
剩下的十几个通房,比丫头强不了多少。
养活家里这些人,那两间铺子和一百亩地的收益绰绰有余。
郝妈妈却说家里寅吃卯粮,这不是欺负她初来乍到,不懂家里的营生么?
真是小瞧人。
哪家姑娘出门子之前,不学这些营生?
真要是什么都不懂,家里早就被这些个刁奴糟践败了。
江心玥抿着嘴笑了笑:“是不是寅吃卯粮,过些日子,我查查账就知道了,眼下郝妈妈打算从哪里支取一笔银子,先把清明节对付过去呢?”
郝妈妈松了一口气。
他家那口子叫人做的账,光凭童富贵一个人,得查上一二年。
这一二年还不知道能出多少变故,童富贵又能不能继续待在府里混。
至于江氏,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只比宝儿大一岁,懂得什么?
她随便说两句,就糊弄过去了。
“夫人,这一时半会儿的,上哪儿去凑这一笔银子呢?要不,我从我们赵家,给夫人凑一笔出来吧。”
江心玥正吃着茶呢,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