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依偎在一起的铃兰。
喉间的痒意又涌上来了,比刚才更凶。
皓月猛地侧过身,把头埋进枕头里,用被褥蒙住半张脸。这次没忍住,一声极轻的咳嗽还是漏了出来,像被雨打湿的蝴蝶振翅,刚起就落了。她吓得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雨还在下,风卷着雨丝撞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隔壁的刘耀文翻了个身,嘟囔了句梦话,大概是在说杏仁豆腐。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声音。
还好。她松了口气,后背却沁出层冷汗。
白天提纳里搭脉时皱起的眉头又在眼前晃。“元素力紊乱得像被揉皱的纸,”他当时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你强行调动生命力去修补那么多破碎的魂魄,就像把自己拆成零件去补别人的缺口。”
她那时正看着窗外的红隼,随口应了句“知道啦”,没敢看他的眼睛。
被褥被冷汗浸得有些潮,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皓月悄悄掀开被子一角,想透点气,却不小心碰掉了床头的空碗——就是魈洗干净的那只,她下午用来喝杏仁露的。
碗在地板上滚了半圈,发出“咚”的轻响,在这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僵在原地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还是没动静。
大概是雨声太大,盖住了吧。她这样想着,刚要伸手去捡碗,却听见走廊里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特别,落脚极轻,像猫爪踩在棉花上,却又带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一步一步,正朝着她的房间来。
皓月赶紧躺好,闭上眼睛装睡,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银白的发丝垂在颊边,遮住了她微微颤抖的睫毛。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带着雨气的风钻进来,吹得油灯的火苗晃了晃。
她感觉到有人站在床边,气息很熟悉。
是张哥。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落在散在枕头上的银发上,带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惊扰了什么。
喉间的痒意又不合时宜地涌上来,这次更凶,带着点铁锈味。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把那声咳嗽压了回去。但身体的反应瞒不住人,她的肩膀还是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醒了?”
张真源的声音很轻,像怕被雨声偷走似的。
皓月没敢睁眼,只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似乎是从怀里掏出了什么。接着,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上她的额头,动作轻得像羽毛。
“在发烧。”他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紧绷,“为什么不叫醒我们?”
“不想麻烦……”她终于睁开眼,对上他的目光。油灯的光落在他眼底,映出些复杂的情绪,有担心,有无奈,还有点她看不懂的执拗。“就是有点冷,忍忍就过去了。”
张真源没说话,转身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倒了杯温水。他倒水的动作很稳,一点声音都没弄出来。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块切好的蛋糕,还带着点余温。
“香菱说你夜里可能会饿,让我热着备着。”他把瓷碗放在床头,又把水杯递过来,“先喝点水。”
皓月接过水杯,指尖触到他的手指,冰凉的,大概是在外面站了很久。她忽然想起下午看见他站在外面,手里拿着那片枫叶,不知道站了多久。
“你怎么还没睡?”她喝了口温水,喉咙舒服了些。
“听见声音了。”他看着她,“你的呼吸不对,从半个时辰前就不对,而且你忘了吗?我有读心术。”
她愣住了。原来他早就醒了,一直在听着她的动静。
“我没事的。”她拿起勺子,舀了块糕点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漫开来,压下了喉咙里的铁锈味,“你看,还能吃东西呢。”
张真源却没被她糊弄过去,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空碗,指尖擦过碗底的纹路,忽然说:“提纳里的安神散,你没吃。”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皓月低下头,小声说:“怕苦。”
他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走到桌边,从药篓里翻出提纳里留下的药包,又找到个小砂锅——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大概是香菱备着煮夜宵的。他往砂锅里倒了点水,又把药包放进去,借着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