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愔之向江东士人与袁虔之道。
“使君放心,仆们的兵或许野战不如鲜卑人,据车防守当无大碍!”
袁虔之重重拱手,率领数千下邳军奔了过去。
江东各家士族也调配兵力,划定防守区域。
王愔之又手一挥。
弓弩手带着辅兵突前,攀上滚石檑木,引弓待发。
“射!”
随着令下,一阵梆子响。
密密麻麻的箭矢自下而上射击。
“啊!”
“啊!”
“回射!”
“回射!”
惨呼中,不停地有愤怒的声音响起。
杂胡张弓搭箭,仗着居高临下射击,但是堆叠在一起的滚石檑木构成了天然掩体,晋军中箭者寥寥。
而他们,完全暴露在箭矢之下,即便有人撑着盾,可那木盾如纸糊般,被弩矢一穿而过。
一时之间,山坡上,不断地有尸体滚落。
与此同时,两侧和后翼的战斗也爆发了,杂胡的骑射还是不错的,策马射箭,一蓬蓬箭雨撒向阵内。
不过诚如袁虔之所言,他们的兵打硬仗或许不行,但防守没有太大的问题。
本身就是各家耗费重金训练出来的部曲,除了骑术,样样都会,两万多人分布在车阵内侧,轮流上前射箭,倒也是堪堪抵住。
喊杀声把拓跋仪给吸引了过来,与穆崇并肩而立,观察着战场,眉心紧紧拧成了川字型。
居高临下看的清楚,貌似打的热闹,却没有一支兵马突入车阵,完全是凭着血勇之气,毫无章法的打。
围着车阵,已经倒下了一圈尸体。
杂胡虽然不被拓跋氏当作人看,但战斗力是可以的,在战场上能发挥巨大作用,而今,在草原上凌风傲雪,于一次次拼杀中活下来的勇士,却轻易地被射死了。
再粗略一估,足足死了五六千。
这是个惊人的数目。
今日死几千,明日再死几千,纵使有十余万大军,又能死多久?
更何况,这都是大魏的国力啊。
正一点点的被消磨掉。
晋人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事实上这正是王愔之的战略意图,不以一城一地为得失,专心收割胡人的有生力量。
如今的局面和永嘉之时已经大不相同。
如果说,永嘉初期的胡人尚对中原正朔存有最后一丁点敬畏的话,如今的胡人,从刘汉、前后赵开始,陆陆续续立了十几个国,而在这期间,汉人逃的逃,死的死,滤镜碎了一地。
胡人对汉人养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心态。
以汉融胡是不可能了,只能屠戮。
将胡人屠戮一空,几百万其实杀起来很容易,一个奥斯维辛能杀几十万油油,十个奥斯维辛就能把胡人屠光。
王愔之相信,早晚会还这大好河山以朗朗乾坤。
“是谁下的令?”
拓跋仪回头喝问。
穆崇摇头道:“仆不知,好象胡人自行下山攻打晋人了。”
拓跋也不认为穆崇会如此蠢,略一沉吟,便道:“收兵罢,先退回来,守住尧王山,倘若晋人攻山,孤亲自率兵侧应!”
“鸣金!”
穆崇大手一挥。
“咣咣咣!”
嘈耳的铜锣炸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