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若无,便是私自调兵,形同谋逆!
本官看你就是那屯垦卫中不安分的逃兵,鼓噪生事,意图祸乱地方!来人!还不快将这逆贼拿下!”
这番颠倒黑白的指控,不仅让殷小虎气得浑身发抖,连周围许多不明真相的乡民也开始窃窃私语,看向殷小虎的目光带上了几分疑惑和怀疑。官字两张口,普通百姓最怕的就是这种官面上的罪名。
混在人群中的杨帆见状,眉头紧锁。
他知道,殷小虎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官场逻辑陷阱,再争辩下去只会更加不利。局势已到了千钧一发之际!
他立刻对身旁的张翰低声道。
“张大人,不能再等了!你以巡抚身份出面,先稳住场面!
我去桥头调亲卫!”
张翰会意,重重点头。
杨帆身影一闪,悄无声息地退出人群,疾步向镇外桥头亲卫驻扎处奔去。
就在衙役校尉即将动手抓捕殷小虎之际,张翰排众而出,沉声喝道。
“住手!”
这一声中气十足,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顿时镇住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位身着便服却气度不凡的老者身上。
王县令一愣,觉得此人有些面熟,仔细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叫道。
“张…张抚台?!您…您怎么在此?!”
他可是认得这位不久前才卸任的江南巡抚张翰!
张翰冷哼一声,目光如电扫过王县令和蒋把总。
“本官虽已卸任,但巡抚关防尚未交割,见此乱法害民之事,岂能坐视不理?!王县令,蒋把总,尔等口口声声依法行事,所依何法?
所执何令?判人死罪,可有刑部批文?可有按察使司核验?若无,便是滥权擅杀,该当何罪?!”
王县令被问得冷汗直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蒋把总却仗着有张雨和严家撑腰,强自硬气地顶道。
“张…张大人!
我等是奉内阁枢密台张雨张大人手令,依太子殿下监国新政行事!您…您已非巡抚,恐怕…恐怕无权过问吧?!”
“无权过问?”
张翰怒极反笑。
“本官在此,便容不得尔等胡作非为!立刻放人!”
蒋把总脸色铁青,犹豫不决。
王县令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僵持时刻,台下的刽子手似乎收到了蒋把总的暗示,竟突然举起鬼头刀,就要向跪着的囚犯砍去!
“不要!”
殷小虎和众乡民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
“砰!砰!砰!”
三声震耳欲聋的火铳巨响,猛然从广场边缘炸响!
巨大的声响震慑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一哆嗦,那刽子手的刀也僵在了半空。
众人惊骇望去,只见广场入口处,杨帆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三百名精锐亲卫,人人手持点燃火绳的火铳,枪口还冒着青烟。
杨帆面色冷峻,一步步走向高台,目光直刺台上的王县令和蒋把总。
王县令看到杨帆,如同见了鬼一般,脸色瞬间惨白,双腿一软,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
“部…部堂大人!卑职不知部堂大人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他这突如其来的跪拜,不仅让蒋把总和台下众人都愣住了,连杨帆自己也略感意外。
但他立刻明白,这王县令是个极其狡猾的官场老油条,见风使舵的本事一流,眼见自己出现,深知大势已去,立刻用最卑微的姿态试图撇清关系,保全自身。
殷小虎见到杨帆,激动得热泪盈眶,猛地单膝跪地,抱拳高呼。
“末将殷小虎,参见部堂大人!”
他身后的金山卫义勇们也齐刷刷跪倒一片,声震四野。
“参见部堂大人!”
这整齐划一、充满敬意的参拜,瞬间震撼了全场。
乡民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们或许不认识杨帆,但看到官兵和义勇如此恭敬,立刻明白来了大人物,而且似乎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张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令人震撼的场面,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久在官场,深知能让骄兵悍将如此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