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而未来在北京的日子,也注定不会平静。
石添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眼神中还有未消散的惊惶。缓了缓神,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悄然指向五点半。他心里清楚,去北京的长途车是早上七点四十出发,时间愈发紧迫了。
此时,厨房里已经飘出饭菜的香气,姥姥早已起身,默默为他准备好了早饭。石添来到饭桌前,却没什么胃口,只勉强吃了一点。因为石添怕一会儿晕车。随后,他转身回屋收拾起行李,每一件衣物、每一样生活用品,他都仔细叠放、整理,仿佛在将对家的思念与牵挂一同打包。
一切就绪,要出门了,妈妈不顾自己行动不便,执意要架起拐杖送他到大门口。姥姥也默默换好鞋,眼神中透着不舍,打算送他去车站。石添没有阻止,他怎会不明白这 “儿行千里母担忧” 的深情。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在妈妈和姥姥面前挤出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不想让她们因自己的离开而难过。尽管内心满是不舍与对未来的忐忑,他还是故作镇定,轻声安慰着她们:“姥姥、妈,我到了北京就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妈妈拄着拐杖,脚步蹒跚地走着,每一步都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眼神却始终紧紧盯着石添,嘴里不停地叮嘱:“在外头要吃饱穿暖,别累着,要是遇到难处,一定要跟家里说。” 姥姥跟在一旁,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一盒石添最爱吃的绿豆糕,眼眶微红地说:“添儿,路上饿了就吃点。”
石添一一应着,眼眶也不禁有些湿润,但是还是保持微笑。他和姥姥朝着胡同口走去。这时,表哥已经在副食店门口站着等他了,他手里拿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瓶饮料、两包薯片和一袋面包。见到石添,表哥快走几步迎上来,把袋子郑重地交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嘱咐道:“表弟,路上时间长,这些拿着吃。” 顿了顿,又接着说,“家里这边你放心,我会经常帮忙照顾的,有啥事儿就来个电话,反正你知道我手机号。” 石添没有推辞,因为这是表哥的心意,接过袋子,看着表哥真诚的面容,满心感激,连声道谢。
随后,石添跟姥姥向东边的长途汽车站走去,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此刻妈妈正在大门口望着他。可即便如此,一直努力克制的泪水,还是不声不响地从他眼角流了出来,他扭过头,不让姥姥看到自己的眼泪。每一滴泪都承载着他对家的眷恋、对妈妈和姥姥的牵挂,以及对未知前路的迷茫与不安。他只能加快脚步,在清晨略带凉意的风中,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向着长途汽车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