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饮铺子“清凉居”的生意逐渐步入正轨,吴氏主要负责技术把关与品质管控,做得井井有条。
林望舒见她行事稳妥,便放手让她在庄子上挑选了一男一女两个手脚麻利、品性可靠的人到铺子里帮忙,又将吴氏的长女梅香带在身边,让她跟着青溪学习记账,总账目仍由青溪统筹管理。
青溪如今愈发能干,不仅要盯着胭脂铺的账目,还要兼顾“清凉居”的收支,常常忙到晚间才回府,如今已是每三日才向林望舒集中汇报一次账务。
她与张安之间的配合也日益默契,一个主外销售联络,一个主内账目管理,将铺子打理得有声有色。
林望舒看在眼里,心中欣慰,却也意识到青溪日后重心必然更多偏向外部经营,自己身边确实需要补充得力的人手。
吴氏既然证明了自己可靠,林望舒便想着需解决她的后顾之忧,方能让她更安心地为己所用,尤其是她手中还握有酿酒方子这一潜在的利益。
这日,待“清凉居”打烊后,林望舒特意将吴氏唤到跟前。
“吴娘子,如今冰饮之事已上轨道,你可还想着酿酒?”林望舒开门见山地问道。
吴氏闻言,惊疑且热切的看向望舒,连忙回道:
“回少夫人,民妇一直惦记着。
如今这冰饮铺子的活计,民妇大多分派了下去,只需定时查验,其实还算清闲。
酿酒才是民妇家传的本事,也是能长久经营的产业。
民妇想早日酿出好酒,回报少夫人的恩德,也想凭自己的手艺,给三个女儿挣一份像样的前程。”
她话语恳切,带着为人母的殷切期盼。
林望舒点了点头,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你有此心,甚好。只是,你这酿酒方子,毕竟源自娘家。
他日若酒坊做大了,你娘家哥嫂闻讯找上门来,声称方子是吴家所有,当如何处置?”
吴氏脸色一白,身子微晃。
她原本存着侥幸心理,觉得东家是官身,娘家哥嫂未必敢来纠缠,却没料到少夫人思虑如此深远,直接点破了这层隐忧。
她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裙裾,指节泛白。
犹豫片刻,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带着颤抖:“少夫人明鉴,民妇有罪,先前未曾言明……”
林望舒示意周嬷嬷将她扶起,温言道:“不必如此,你且慢慢说清楚便是。”
吴氏站起身,稳了稳心神,这才轻语道出实情:
“这方子确是我娘临终前偷偷塞给我的。
我爹他是知情的。只因我那两个哥哥心思活络,酿酒时不肯下足本料,时常掺水牟利,酿出的酒水品质大不如前。
我爹忧心吴家酿酒的名声要败在他们手上,又恐祖传技艺失传,这才默许我娘将方子抄录一份给我。
爹说女儿虽不能顶着吴家的名头酿酒,但好歹让这方子有个正经传人,不至于断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