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鄢懋卿回头看向白露。
“为何?”
“其实我是被严嵩的儿子严世蕃当着一众江西贡生的面,逐出豫章会馆的。”
鄢懋卿咧开嘴笑道。
白露面色一变,清脆的声音顿时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刘癞子,一会出去见了他们,不许再给他们行礼!”
……
高宅。
夏言一身便服坐于堂内,高拱立在一旁亲手为其斟茶:
“夏阁老忽然降临陋室,学生受宠若惊,请阁老用茶。”
“如今怕也只有你还愿意称老夫一声阁老了吧?”
夏言摇了摇头,惨笑一声。
早朝上发生的事太过突然,突然到他直到现在都感觉极不真实,脑子里面依旧残留嗡鸣。
不只是他一人,就连他的知己高时,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他是革职闲住。
高时则是与一众御史言官遭到贬谪。
而且皇上似乎还是有的放矢,单单将高时贬谪到了最为遥远的云南边境去当县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再回京任职。
这种情况下,高时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用处。
所以夏言心里明白,他必须在离京之前在京官中为自己埋下几个引子,如此日后才有再次起复的可能。
而被他看好的高拱,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引子。
毕竟在他眼中,高拱才是这回沟通俺答、促成这般大好局面的首功之臣。
而且这次高拱与鄢懋卿、沈炼一同出使俺答,这次弹劾鄢懋卿私通鞑虏的事后,自然也捎带上了高拱和沈炼二人。
沈炼不必多言,已经被陆炳以不负监督职责、如实上报的名义保了下来。
而高拱则和鄢懋卿一样,都领了“夺俸三载,贬秩三等”的象征性惩罚,这更说明高拱已经顺利进入了皇上的视线,因此才会受如此力保,越发坐实了夏言此前的猜测。
所以提前拉拢高拱这个引子,便是眼下最为重要的一环!
“人在朝堂,起伏无常,夏阁老万不可妄自菲薄,更不可心灰意冷。”
高拱依旧恭敬的立着,施礼说道,
“不过好在当今皇上是少见的明君,夏阁老亦是难得的贤臣,学生相信皇上只是一时受了小人蒙蔽,日后一定会察觉过来,不日便将下诏召夏阁老回京辅佐!”
“唉——不说了不说了。”
夏言作势叹了一声,重新打起精神道,
“其实这一科进士中,老夫最看好的便是你了。”
“当初殿试读卷时,老夫虽不知答卷姓名,但看到你的答卷时,便笃定你未来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