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姓大名?”
“不敢当,现任大理寺卿,王修德。”
那官员将下巴扬的更高,极为随意的施了一礼,显然一点都没把鄢懋卿当回事。
这官职的确不小了,三法司之一的大理寺部堂,与鄢懋卿品秩一样。
而且如果不是鄢懋卿如今手握堪比西厂的特权,哪怕品秩相同,与这种手握司法实权的官员同桌吃饭,正常情况下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给面子。
而随着他话音落下。
剩下那些身着绯袍的官员也聚拢在他的身旁,挺起胸膛摆出一副与鄢懋卿隔墙对峙的架势。
“原来是王部堂,久仰久仰。”
鄢懋卿倒是笑呵呵的还了一礼,随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既然王部堂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释义一番。”
“这句话的正确释义是:‘礼不以庶人为低贱,刑不以大夫为高贵’。”
“释义的再直白一些,则是:‘大夫犯下罪行也必须受刑罚,只不过可以稍微给大夫留点脸,如果大夫是个体面人,不必等到刑罚,便会谦恭自省,自领刑罚;如果大夫不是体面人,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便应该帮他体面’。”
“噗???”
听到这话,朱厚熜差点没忍住喷笑出来。
他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如此释义这句话。
这个冒青烟的东西好坏呦,朕好喜欢!
虽然感觉与这些官员不认的《孔子家语》中释义比较接近,但显然鄢懋卿的释义更接地气一些,也更像是指着鼻子骂人,竟让他莫名感觉痛快。
其实说起这方面的事情,朱厚熜也一直心有不平。
这些朝臣动不动就以祖制与古法想方设法的限制于他。
可等到了这些朝臣自己身上,“刑不上大夫”就必须得是字面意义,将限制他们不利的释义统统否定,将相关的古籍统统封杀。
限制朕就什么都能搬出来,打个雷都是朕的错,都得下罪己诏!
限制你们就不行了么?
“???”
翟銮、许赞和张璧三人亦是面色微变,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只凭刚才这番话,便可以断定鄢懋卿就是根官场搅屎棍,此人压根就是来坏规矩的。
不过如果只是有这点口舌之利的话,恐怕远远无法成事,还只会令他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直至陷入绝境。
毕竟这话的释义权可不在他一人。
他说的再天幻乱坠,也得有人听,有人认,有人传,有人教不是?
那是谁在听,谁在认,谁在传,谁在教呢?
真是好难猜呀……
“你放……大放厥词!”
外面的大理寺卿王修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