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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墨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程静书出现之前他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他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将他折磨地不成人形。
他咬牙撑着,但声音依旧染着苦楚。
较之他平日的清冷嗓音,此刻倒有寸许温柔。
程静书听着声音了,便又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她就伸手摸索着,忽然触碰到了逐墨的大裘。
她攥住他的大裘,哭得不能自抑。
她说着他听不懂的话,看不到他面具下越来越焦急的颜。
“是你。”
“真的是你。”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不来见我!”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认出你。”
“哪怕你和我记忆中的那个人是南辕北辙,可只要是你,我就认。”
“我好开心!真的,我真的好开心啊……”
逐墨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女人的眼泪跟开了闸的江洪似的,他越擦越多。
他只能笨拙地说着:“怎么这么爱哭?”
“我没哭,我这是高兴。”
“怎么没哭?衣裳都湿了。程小姐,你数数,单是在我面前你都哭了多少次了?嗯?”
闻言,程静书哭得更大声了。
她早该想到的啊!
她重生以来,藏着前世的痛,不能与外人道,只能打碎了银牙和血吞。
她很少哭,因为她知道哭没有用,可偏偏仅有的那么几次大部分都被逐墨碰上了。
上一世厉北廷说过不希望她再为任何人、任何事落泪。
所以,这一世,她哭了,他便来哄她。
还有……
爹爹和大哥哥都说落水醒来后她就变了,变得不那么开心,变得心事重重,变得像个小大人了。
可在逐墨面前,她时常觉得自己回到了所有悲剧未曾发生之前的那段岁月,无忧无虑、爱吵爱闹。
她还是和上一世一样,仗着厉北廷的宠爱,在他面前各种作妖,从不掩饰自己的真性情。
能让背负着沉重包袱的她做到这些的人,除了厉北廷、除了那个深爱着她最后将命都给了她的七王爷,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