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而是听取他的回答,不做任何回应。”
范隐的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
“他会一直思索这个问题。”
他看向窗外。
“之后,我无论帮他,还是害他。”
范隐转回头。
“他都会回想起今天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很淡。
“他可能会被这个问题困扰一生。”
范贤听完后,后背猛地冒出一层冷汗。
他的喉咙发紧。
“所以,你这是一时兴起?”
范隐笑了笑。
“当然,要不然,我也就不会打断他了。”
他端起茶杯。
“不过说回来,对付这些心理复杂,擅长脑补的人,这种手段,还真是百试百灵。”
范贤沉默了片刻。
他看着范隐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好了。”
范隐站起身。
“趁着今天天还没黑。”
“我去外面,看看江北的情况。”
“好给庆皇做报告。”
范贤点了点头。
“好。”
范隐转身,推门而出。
房间外,天光尚亮,只是西边的云霞已被染上了一层橘红。
他站在走廊里,活动了一下肩膀。
肩胛骨发出轻微的咔嚓响。
和明清达那场交锋,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也消耗了不少精力。
估摸着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会黑透。
他转身,朝着客栈外走去。
出了客栈大门,定江城的街道景象便铺展在眼前。
范隐停下脚步。
他原本以为,这座城作为江北重灾区的中心,应该会是一片狼藉。
之前,进城,也只是二皇子提前安排的。
但眼前的景象,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街道上人来人往。
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新鲜的馒头,刚出笼的馒头!
"
"糖葫芦,酸甜可口的糖葫芦!
"
那些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完全不像是经历过灾难的样子。
范隐迈开步子,朝着街道深处走去。
街道两旁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
布庄、米铺、茶馆、酒肆。
招牌在风中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有几家店铺门口还挂着红灯笼。
那红色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喜庆。
范隐的目光扫过那些店铺。
门窗完好无损。
墙面虽然有些斑驳,但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不是灾难造成的。
他继续往前走。
街角处有个修鞋的老汉。
老汉低着头,手里拿着锥子,正在一针一线地缝补着鞋底。
动作熟练,神情专注。
旁边还摆着几双等待修补的鞋。
范隐走过去。
"老人家。
"
他开口道。
老汉抬起头。
那张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神清明。
"客官要修鞋?
"
老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殷切。
范隐摇了摇头。
"不修鞋,只是想问问,这城里,可有受灾?
"
老汉愣了一下。
随即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豪。
"受灾?城里哪有什么灾。
"
他放下手里的活计。
"客官是外地来的吧?
"
范隐点头。
"那客官可就不知道了。
"
老汉的话匣子打开了。
"咱们定江城,城墙高,城门厚,水来了也淹不进来。
"
他伸手指了指远处。
"倒是城外那些村子,遭了殃。
"
范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城墙在不远处矗立着。
青灰色的砖石,在夕阳下泛着暗沉的光。
"那些村子里的人,都跑到城里来了。
"
老汉继续说道。
"一开始,城里可乱了。
"
他摇了摇头。
"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