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儿。
他想起白天在幼儿园看见的小家伙,跑跳时总爱抬着胳膊挥来挥去,要是袖口磨到嫩生生的手腕,肯定又要红着眼眶找妈妈。
他把楷体样品揣进兜里,路过玩具店时还特意摸了摸毛绒小熊的爪子 ——
“就像这样软和,才不会磨疼孩子”。
到货那天晚上,晚风裹着巷口馄饨摊的热气吹过来,又裹着凉意缩回去,气温降到 18℃时,林凡的薄外套领口已经沾了层细灰。
他和王猛搬来折叠桌,桌腿在门口青石板上磕出 “笃笃” 响,台灯插在墙角插座里,暖黄的光刚好罩住摊开的连体衣。
两人披着同款式的灰外套,手指都冻得有点发红,却还是逐件把衣服抻平,检查标准细到让路过的邻居都探头看:
先摸布料有没有结团:指尖贴着新疆长绒棉反复摩挲,像在抚平宣纸的褶皱,纤维该是顺溜的,一碰到起球的地方,指甲就轻轻掐住那处凸起 ——
“这棉线绞在一起,孩子穿会硌皮肤”,林凡说着把衣服放进次品堆,最后数了数,竟挑出 7 件;
再翻里子看针脚:
王猛从口袋里摸出软尺,按在缝边一寸寸量,林凡则凑着头数针脚,拇指指甲顺着线迹划过去;
每数完一寸就用铅笔在布角画个小圈,少一针的就捏着衣摆往 “待返工” 箱子里放,布料摩擦的 “窸窣” 声里,又挑出 5 件;
最后对着台灯照绣标:
台灯被挪得更近,光透过布料映出银线的光泽,林凡眯着眼,手指捏着衣摆轻轻转角度,银线没反光的、歪了超过 0.5 毫米的,都被他指尖点出来,又添了 3 件。
王猛翻到第三十件时,揉眼睛的动作重得像要把眼球搓热,眼角还挂着点生理性的泪,打哈欠时下巴都抬得发僵:
“凡子,咱这比厂家质检还严,顾客买衣服就看个款式,谁会凑这么近看绣标?” 他说着把软尺卷起来,指节因为用力有点发白。
林凡却没抬头,正拎着件歪了半毫米的连体衣,指腹蹭过绣标上的小太阳,能摸到银线细微的凹凸感:
“你去钱老西店里看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