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十七全身都在抵抗,却被压制住了后腿,整个人跪了下来。他双目发红,咬紧了牙关,恶狠狠地看着居高临下的王怀瑾。
“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能帮帮我,帮帮我哥哥!”叶夭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想要冲进去,却被白草和一名侍卫牢牢钳制。
周围的人,全都低下了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茶壶。
“小二,今天全场我包了。”王怀瑾淡淡地说,缓缓地越过十分惶恐的小二,来到了吴十七的面前。
然后,他摸索着那张脸,从上至下,认认真真地摸过了脸颊,摸过了下巴,也摸了鬓边,就连眉骨他都摸了,头皮也没放过。
不失望,是假的。
“放开他。”他松了一口如释重负的气,其实若是现在真的找到了吴十天的话,他都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毕竟,吴十天说了,他欠他一条命。不然,他随时可以收回来。
他甚至想过,是不是因为吃的药的问题。
可他找遍了京城的大夫,每一个人都对他又“活”过来了,深感惊奇,也探查不出他体内有什么暗毒。
后来他想明白了,既然吴十天能够救他,那就能够毒他,非这些普通大夫所能比的。
不然,他就不是吴十天。
“十七哥!”叶夭夭一把冲到了他的面前,抓着他的手,狠狠地掐了一下,痛哭,“没事吧?”
“呜呜呜,呜呜呜,十七哥,你太惨了,这些有钱人……真不把我们当人……”
白草看着背过身子而去的公子,招呼下人过来,那是一筐子的红石榴。
她也从腰身掏出了一个荷包,鼓鼓囊囊的,看样子里面碎银子也不少。
“姑娘,公子,今日唐突了,这是我家公子的赔罪,望见谅。”
吴十七依旧一言不发,紧紧地咬着牙关,忽而手上一痛,对上了叶夭夭那暗示他收下的眼神。
是啊,现在没有骨气,现在很穷。
他一把拿过荷包,握在手里的时候,检查了一下,约莫有十两银子。
他背起地上的石榴筐,直接自然而然地牵起叶夭夭的手,两兄妹急促地离开了茶楼。
“公子,要不要派人跟踪?”白草问。
“不用,又不是他们。”王怀瑾淡定地喝下了一杯茶。
“是。”
就这样,叶夭夭和吴十七一直走出了两条街,来到了米粮街。
街上的米粮铺子都挂出了价目表,大大的“四十文”直冲击着每一道视线。
“好家伙,这么贵了。”
“要不要买些?”他问。
“嗯,不用,这不是刚收回来。买了也带不走。”叶夭夭嘴馋了,直接就拉着他,蹲在街边,随便把石榴擦一擦,就开始剥。
她嫌剥得麻烦,吴十七就接过去,自己开始剥了。
叶夭夭也不介意,就这样蹲着看着人来人往。
街上出行的马车一车一车的,车上的行李恨不得能够装下一座宅子。
大家的脸上都是惊慌,也有还在麻木着:“不可能打到我们这里的。”
“怎么不可能,隔壁飞禾就打下了!我家里都接济了从飞禾城来的亲戚!呀,听说啊!那些奴国的人,一进来,烧啊杀啊抢的,说臣服他们,给他们搬运粮草,给他们做饭洗衣裳,稍有不顺心的……”
“就抓了他们家的妻子!女儿去……去办了!”那人越说越觉得六月的天也十分的冷。
冷汗连连。
“这么可怕!不是说了,也有安国公在吗?”
“什么安国公,那就是叛徒!一家子的腌臜东西!专门来打自家人!但凡有点血性,就不会干出这种事!”
“欸,以前就谢将军最是厉害,听闻他的长子年方十岁就能上战场了,孰知,一家全部被抄斩……都是好人死得早啊……”
“说什么呢!快走吧你!跟你个嘴巴不严实的,我都怕少活几年!”
两个中年汉子左右看看,只瞧着了一对乡下来的兄妹蹲在那里,就急急跑了。
“不回?”叶夭夭玩着自己的五根手指,状似无意地问。
“不。”他说。
他把剥好了一手掌的红石榴递给她,她扒拉过来,一颗两颗的吃不过瘾,最后一捧进嘴。
就是石榴籽吐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