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我才突然想起,我这两天都没联系过许星朗。
急匆匆地打开手机,我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那个疯女人找上门前,我刚刚给他发过消息。
眼下不过是隔了一天而已,他也只是给我发了两条消息,打了……
几十个电话而已。
我说这个小电话标识这里怎么这么红呢,哈哈。
还都来自于同一个人啊,哈哈。
……
完蛋了。
不过没关系,我男朋友最好哄。
思及此,我决定下车就马不停蹄地给他打一个电话。
结果刚下车,我就发现,这个电话没必要打了。
许星朗,正站在我家楼下。
七月的天已经很长了,只不过我们回来的有些晚,天还是黑透了。
小区的路灯很暗,将将能看清路,却看不清人。
但那天,我却看清了许星朗。
头发乱翘,下巴覆着层青黑胡茬,哪还有平日的规整模样。
我心一紧,刚要开口,他已大步冲来攥住的我手腕。
哪怕指尖冰凉,微微颤抖,哪怕眼里的慌乱快要溢出眼眶,他还是有着基本的礼貌,叫着人,“阿姨,舟哥。”
我妈应了一声,转头拍拍我的肩膀,“好好说话。”便和我哥上楼了。
我的脸色还没恢复过来,便刻意低着头,不想让他察觉到我的异样。
许星朗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明明我看不到他的视线,却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让我忍不住想要逃离。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突然自嘲地笑出了声。
下一秒,他攥住我的手腕,淡淡道:“谢谢你送她们回来,失陪一下。”
说着,便带着我快步走开。
他走得很快,快到我逐渐跟不上,开始轻喘。
就在我准备小跑跟上时,许星朗的步子突然慢了。
一直走到小区的另一边,那个无论是灯光还是环境都比我们这边好很多的地方,他才停下。
却不转身,反而松开了我的手。
我知道他在生气,便试探着去握他的手。
察觉到我的靠近,他微微侧身,躲开了我的手。
我咬着嘴唇,再一次鼓起勇气上前半步,环住了他的腰。
却被他一根一根掰开手指。
他的动作很轻,我的手指一点都不痛,但我的心却很痛。
明明我也很委屈,我联系不上他的时候,能想到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反过来,他就不会为我想想呢。
喉咙逐渐酸涩,我愤愤地抬起头。
此刻的他背对着我,我不用担心他会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剜他几眼。
可看着一向爱清爽爱干净的他,连衣服都出了褶皱,我又觉得,这次的误会,我也确实有责任。
他也确实是在担心我。
我应该道歉的。
但难过的情绪都酝酿出来了,我忍不住吸了下鼻子,
就这么一下,让许星朗挺直的脊背忽然一僵,在我还没来得及重新低下头时,他又气又无奈地转过身,从而狠狠愣了一下,
“你脸怎么这么白?”
“对不起…”
两句话同时说出,我却立刻心虚地低下头。
不过许星朗没给我机会。
他捧起我的脸,满眼担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打着哈哈,“可能是我最近涂的护肤品有效果了吧。”
“什么护肤品,一天就这么见效?吕宁安,你当我傻?”他咬着后槽牙说出后半句。
完了,叫全名了。
见瞒不住,我吞了吞口水,面不改色地编着理由,“没什么大事,就还是因为贫血,对,贫血。”
“不是一直都在补吗?是不是最近没好好吃饭?”
“不能啊,有阿姨在,你怎么会不好好吃饭。”
“是啊,所以我有在好好吃饭啦……”说着,我伸手去扒他捧着我脸的手。
他的目光逐渐被一个东西吸引,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视线尽头,赫然是我手上的诊断单。
我脸都不管了,当即把卷成卷的诊断单往身后一藏,却还是没抵挡住身高腿长的许星朗。
他把我牢牢锢在怀里,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又在我颓然怅惘的眼神中,打开了那张单子。
“晕厥原因待查:考虑情绪激动诱发脑供血不足所致……”越念,语气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