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人已经在尽全力调查,但还要时间……”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戚长影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冰冷,微弱的车灯混合着银白的月光映在他的脸上,浅灰的瞳孔陷在黑暗中,压着几分阴郁和戾色。
他打着方向盘,一脚踩下刹车,“给你们半个小时,查不清楚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是。”
电话挂断,戚长影侧目看向副驾驶的阎清清,“盘山路,能开吗?”
他的话没有了平时的前置语和修饰,言简意赅,阎清清望着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却让人觉得压迫感十足的脸,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
为防止被戚长影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她直接下了车。
和戚长影位置一调换,阎清清便接过了驾驶权,开着车从公路上下去。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她会时不时地分出一缕心神去看一眼副驾驶座上的人,留意他的情况。
但很可惜,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即使她和这个男人有过很多待在一起的时间,她也无法揭开他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假面。
如今他终于不屑于伪装,她除了早就能读出的淡漠疏离,什么也窥探不到。
这和以星河的面无表情不同,前者只是一种防止被他人看穿的假象,实际上还是拥有丰富充盈的内心的,后者……却仿佛将这冰冷秒漠然融进了骨血,除了那个名字,没有任何东西能将其唤醒。
阎清清的确讨厌完美,讨厌表象上那些没有任何裂痕的东西,她的破坏欲也由此而来。
无论是加入没有拘束的组织代号,还是出卖消息靠近戚长影,挤进他们的队伍进入试炼,都是出于一种想搞事的心理。
到了此时,她什么也没有做,可一切她所期望的都发生了,按照平常的习惯,她该是要高兴的,并且要趁着这个时机给他们再加一些新的挑战。
可……目前她没有一丝一毫这样的想法,她甚至为戚长影将任务交给她而产生了一点点隐秘的高兴。
为什么?
在又一次看向副驾驶时,她这么问自己,但没有人会给她答案,除了她自己。
同一时间,以星河和戚长洲也正在驾车逃命。
警车的鸣笛声很快响彻整个街区,戚长洲开着车穿行于大街小巷,以星河正和戚长影安排在外面的人进行联络。
封梓苏抱着戚长洲的通讯设备,接通了前去联系加藤雪子的试炼者,而李瑜负责联系另一边的瑞克。
齐信筛选着能用的武器卡,拦截着朝他们涌来的警力。
“怎么回事?一个市短期内能调动这么多警力来对我们进行抓捕吗?”齐信捏着水球道具,瞄准外面冲上来的警车丢过去,水球一炸,顿时模糊了驾驶员的方向,逼停了一辆摩托。
“显然是早有预谋,这些人到底是不是警察还难说。”戚长洲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封梓苏,雪子那边怎么说?”
“雪子小姐说可以接应我们,只是我们需要想办法坐上去R国的渡轮。”封梓苏第一时间转达了和雪子的沟通结果。
李瑜接着道:“瑞克说他自身难保,恐怕更需要我们的帮助。”
“……还真是没几个好消息。”齐信感叹着,车突然一个急刹,由于惯性他啪唧一下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
“路被堵死了,我们必须下车分头跑了。”以星河对车里的其他人说着,立刻转述了盯梢人的话,“现在下车,先跑,会有人和你们接头,长影的私人码头已经备了船,接头的人会安排我们上船,前往R国。”
“长影的意思是,这边的事全权交给他,他会妥善处理。”以星河说完,看向戚长洲,等待他的答复。
戚长洲握着方向盘,指尖发白,但他只是犹豫了几秒钟,就做出了决定,“走,下车。”
几人没有任何停留,下车的瞬间就往四面八方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以星河的错觉,他总感觉追捕自己的人格外多。
他进一条巷子就遇上了武装警力,借着木系武器卡把人打晕之后,又来了更多追兵。
不认识路的以星河跑不过多久,就被两波人马围在了窄小的巷口,腹背受敌。
“在连城,你跑不出去的,乖乖束手就擒吧。”持枪逼近他的人一开口,以星河就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追捕嫌犯,而是打着追捕的幌子来抓线索的。
傅明德,根本谁也没信。
那火灾、傅温得的死,又是怎么一回事?
无数疑问在以星河脑海中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