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规矩。”
“好,这样很好。”霍克的声音沙哑疲惫:“他罪有应得。”
“你要再见他一面吗?”
“来不及了。”
“接下来的路就让他自己走吧。”他说,伸出手来:“我相信你,异乡人。”
任映真沉默地伸出右手,同他短暂地握了一握。老者的手温热、粗糙、充满力量,如同饱经风浪的船锚;年轻人的手微凉、修长、指节分明,却也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会的。”他低声应道:“只要黎明号还在这里,我相信瑟尔达永远都将是瑟尔达。”
“那我就先走了,霍克船长。”他站起身。
“去吧。”
黎明号的舷梯垂着,船员们已在等他。任映真没有回头。直到他登上黎明号,码头边的老船长仍然坐在那块礁石上,天色渐亮,朝阳的金辉潮水般涌上他的面庞,让他仿佛回到了辉煌年代。
那是一个全员出海的时代,卡斯蒂利亚与阿尔比恩有着全世界最优秀的船队,他们的探索者开辟前路,并肩远航,分享着异乡珍宝,黄金国,香料群岛的传说,它们那致命的诱惑力比海妖的歌声还要可怕得多。无数冒险家扬帆远航,在海图上绘下海岸线与群岛的轮廓——这里就是夜之海。
那时海风中有着无尽的希望,瑟尔达还只是一个被忽略的小点。
几名重锤海盗团的水手走近他们的船长,想请他回船休息,轻轻地触摸他的肩膀,才发现他的胸膛已经没有起伏。没有同年轻人握手的那只手握着弯刀,放在膝头,仿佛还能进行最后一场战斗。
潮水缓慢而沉重地拍击着堡垒号的船侧。
有人低声哽咽道:“……他走了。”
【所以他最恐惧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任映真看向还被绑在黎明号桅杆底部,怅然若失的卢锡安。
他知道霍克最深的恐惧并非死亡本身、而是死亡的方式。这位一生与怒海搏斗的老船长,最害怕的事情并不是葬身鱼腹,而是像现在这样,在陆地上、远离波涛的礁石上,在病痛或衰老中,无声无息地熄灭生命之火。
他渴望的归宿是无数歌谣中传唱的那样,在最后的战斗中与心爱的船一同沉入大海的怀抱,咆哮的海浪会成为他的挽歌,深邃的洋底会成为他的墓穴。
也许在他心目中,那才是一个海盗应有的,充满尊严的谢幕。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条搁浅的巨鲸在沙滩上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这份未能“死得其所”的遗憾与恐惧,最终完成了他许愿的条件。
任映真走到卢锡安面前:“他走了。”
灰发男人低下头,一言不发。他试图挣扎,但只能让绳索更深地勒进皮肉。
“你背叛了一切,但最终没能改变任何事情。”任映真说。
“……”卢锡安仍然不语。
任映真看着他身上的丝线尽数断裂,侥幸残余的那部分化为纯黑。
“我知道杜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