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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遥寄却忘了自己现在是个人,还以为自己是那只可以让随便抱在怀里的雪域灵狐,然后,浅遥寄比划着道:“牧流一,我就这么一丁点大,你随便把我揣在哪里都行啊。”
浅遥寄头上的云凤纹簪有些松动,啪嗒一声落在桌子上。牧流一在她身旁坐下来,随手捡起那朵支簪,然后递给遥寄:“你喝醉了。”
浅遥寄盯着他的右手那支无名指许久良久,眼神突然闪过一丝丝复杂的感情,他手中的那支簪,却没接,目光移开来,然后又想了大半天,眼光里温柔了许多,很乖巧地点了点头:“可能是有点。”
浅遥寄又抱着头道:“晕晕的,阿忧。”
大约是晕得很,身子不受控制地直往一边倒。
牧流一,听到“阿忧”这个名字眼神一制,伸手扶住她,将她扶正,见她坐直了,才道:“女君,可还能找到路?我叫侍从送你回去。”
“你骗人。”浅遥寄端着杯子愣了一会儿,然后喃呢细语地道:“那时候你要去教训那个……”她呆了呆,维持那么久的女君形象果然在那一瞬间彻底分崩离析,她然后捂着脑袋想了很久:“那个什么来着。”
浅遥寄委屈地道:“你让我在原地等着你,然后你就没有回来。”然后她又指控道:“还是我自己去找你的。”
牧流一正研究着将云凤纹簪子插入她的发中,一边比划着合适的位置,一边疑惑道:“嗯?什么时候的事?”
浅遥寄垂着头乖乖地让牧流一摆弄自己的头发,她闻言抬头:“就是我在牧野那方见你之时。”
牧流一轻言道了一声:“别乱动。”
浅遥寄就真的不再动,却又很自信地又道:“唔唔~我是不会记错的。”
然后她又补了一句:“我记性很好。”
再补了一句:“我们雪域灵狐的记性都很好。”
牧流一将簪子正正经经地插入她的发鬓,欣赏了一会儿,才悄言道:“你莫不是又认错人了?本王是谁?”
“牧流一啊。”浅遥寄站起来,碧青色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想起什么似地道,脑子轰然一声说出:“但是你很坏。”
听到浅遥寄直呼他的名字,而且此次居然分毫无差地直接称呼他为牧流一而不是牧思忧,他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怎么?”
浅遥寄认真地说道:“你说我只是雪域女君。”然后她眼中冒出一些水汽:“我要走的时候,你也没有挽留我,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牧流一愣了愣,心里咯噔一下,那你这些年到底有没有寻找过我呢?他心想着,然后道:“我……不记得我……”
他话没说完,浅遥寄却迷迷糊糊地一个倾身倒下来,正落在他的一身异族红衣的怀中,原来是醉倒了,原来这世上还真有能灌醉你的东西,你今日到底是喝了多少酒了?
牧流一无奈地垂着头看她,方才她的那些话自然是胡话,无须计较。
楼兰的月光的柔柔和和地铺在她脸上,牧流一倒从不知浅遥寄喝醉了是这样,原来,她也有十分温和,乖巧的时候。
牧流一身后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蓝紫色冥凤蝶,转而化身成幽灵公主的身形,她幻化在牧流一面前,半跪下来行礼,道:“主人,需不需要我将女君送回去?”
“今夜你做的很好,清逸,幽都那方如何?”牧流一看着眼前半跪的扶风清逸,语气平淡地说道。
“已安排妥当,几日过后方可出发前往四方之地,鬼族事物暂且交由觅清处理,主人大可放心。”她侧首望来,说道,那倏然飘来的秋波里,蕴含着难以察觉的魅惑之色,令她那娇媚的脸庞愈发显得迷人。
“很好,今夜你前往楼黎宫向摄政王传递本王的消息,让他多加防备精绝国。”他脸庞上困惑之色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刚刚浮现出的崭新的渴望,眉宇间似乎多了些许迫切的焦灼之意。
“是。”说完,幽灵公主便化作冥凤蝶向着楼黎宫的方向飞去。
牧流一腾空将浅遥寄抱起来,准备将她送回鬼魅宫的客室,见她意识地将头埋进他怀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拽着他的红色的衣襟,粉而白暂的脸上却是一幅辜表情,一点也不像一位高高在上的雪域女君。
倒的确像是一个……她方才说的什么来着?他想了想,是了,灵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