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碧心中一窒,想他果然知道了,幸好方才拟好了作战计划,此时才能沉稳以对。
于是,浅碧十分沉稳地没有回答他。
牧流一漫不经心地搁了香炉,取出她来,对着日光抖开,半晌,缓缓道:“原来,变作纱巾,是你的兴趣?”
浅碧心中觉得这推论十分荒谬可笑,却还是撑硬生生着没有回答他。
牧流一难得地笑了一笑,虽只在眼角一闪,却看得浅碧毛骨悚然,果然,就听他道:“那正好,我正缺一方拭扇子的纱巾,今后就劳烦你了。”
拭扇?揩拭位列上四方之地,以万鬼朝拜之名而威震四方之地的诡扇入梦?
嘛也~
浅碧觉得自己的牙齿有点止不住地打颤,这一次是惊吓得一时忘了如何说话而错失了答话的好时机,就毫悬念地被牧流一又折起来收进袖子里头了。
浅碧原本是已经打好如意算盘的,觉得以纱巾的身份被困在牧流一处,只需同他较量耐心,牧流一肯定会有厌烦的一日,然后将她放了,此种方式既温和又稳妥而且也不伤她的脸面。
哪知道牧流一这个鬼居然要将她用来拭扇,她一向晓得他说到做到,本来四方之地这些年挺清闲难得起甚么战事,他有这个打算也算不得愁人……
咦~
浅碧入睡的前一刻却突然想起他应了哀牢山的战帖,怕是要大开一场杀戒,她顿时打了个哆嗦,一个猛子扎起来,翩翩地浮在花梨木大床的半空。
她思考了半柱香的时间,浅碧决定今夜一定要潜逃出去。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因为他身上的莲花香气扑鼻的原因,脑子有些晕乎乎的,感觉这香气有些不对劲~
她想着,但想到在牧流一身旁应该会安全的,也顾不得什么了,就睡晕过去了,脑子全是十五年前的画面:
那日,她再与寒弑准备回雪域的路上,突感地面一阵阵的摇动,震得她同寒弑两人同时坠落下马,而此时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阵箜篌声,弹奏的音韵所含怨灵极其强大,还有她头上母亲赐予她的云凤纹簪不知为何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令她完全睁不开眼睛……
那箜篌声直吹得她脑袋生疼,耳边传来寒弑的一阵阵呼叫声,浅碧无力地挥了挥手,想叫寒弑,但是不知为何喉咙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渐渐地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再次睁眼之时,便听到阿忧的声音,我内心是又惊又怕,……
(浅碧第一视角)
“哈哈,真是可笑,我牧思忧何曾做过伤及你们仙门百家弟子之事,我待你们如何,你们又待我如何?这世道,就是如此,苟且,肮脏,尔虞我诈。”她苦笑道,我第一次看到阿忧是如此悲意的神情,心里只有止不住的跟随着疼痛,这几月之内,她经历这无数的生死离别,根本不是十几岁的人所能体会的那份痛苦……
接着,我便看到她指向沈浮生道,“就连你,也要害我,如果我不杀你们,你们是不是又可以找千万种理由来灭我不是吗?”
说完,她便发动红颜烬全部力量,一瞬间,槿花百里一带,红光四射,饕鬄之力伤及无数仙门弟子,一时间,众人纷纷倒地,父君,兄长,还有灵人,不可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白白送命,当她拿起手中的入梦跪扇,正在准备二重攻击时。
不知为何,脑海再次响起那阵箜篌声,身子开始不听使唤地拿起离梦箫,施加灵力开吹奏,为何我的身子不受我使唤,我感觉越发古怪……
果然,阿忧被我的箫声转移的注意力,这是她在熟悉不过的声音,也许是重新出现在她眼前,她眼中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对我说
“你,真的,是你吗?”阿忧颤抖着的手想去抚摸我的脸。
“是我,,你的碧儿”我内心激动又畏惧地说道,但是并没有说出声
在我正在寻思之时,她猛的把我推开了……
我还未反应过来,眼前早已是一片血海……
只一刹那,那剑早已穿过阿忧的要害之处,这把剑显然是都想将我们二人置身于死地,发动剑的主人似乎也对我和她了如指掌。
我只感觉心就像被撕裂那一般,一块又一块地被掰开,我究竟为何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也许是我强制性的疼痛原因,我感知到脸上止不住的泪水在划过,但是身子仍旧不受使唤……
当我看见她的嘴角瞬间溢出鲜血,她立马召唤出红颜烬,字字入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