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质实在特殊,连血都是冷的,让她想起了某种阴稠黏腻的冷血动物。
“你半夜爬上我的床榻作甚?”明月夷收起法带,低头重新系在腰上,所以错过了少年直勾勾的目光正落在她拢上的裙头,苍白的面上闪过一丝遗憾。
“白日与师姐说过,沐浴后我会过来寻你。”他缓缓直起身,屈膝跪坐在她的身边,一头黑长的乌发在身后曳如长瀑。
明月夷抬眸见他披散的长发,尾尖上还有尚未干的潮意。
方才冷黏黏缠在脖子上的大抵是他垂落的头发。
明月夷道:“你怎洗这般久,我还当你今日不来了。”
他微眯起笑眼,“要来的,只是想要洗干净点。”
为了干净,他将身上的皮与鳞片都扒了下来,所以现在很干净,干净得只剩下一身的血肉。
她一定会喜欢的。
明月夷看着眼前的纤美的少年不知是想到了何事,忽而垂下眼帘,苍白的颊上浮起很浅的晕红,一副等人来作践的漂亮姿态。
她强行压下心中划过微妙的情绪,朝他伸出手:“天色不早了,你给我后便早些回去罢。”
给她?
菩越悯盯着女人在夜里白净的脸,思虑几息,缓缓将消尖的下颌置于她的掌心,往上抬着眼:“这样给吗?”
?
明月夷看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这种亲昵的动作,若是寻常男女做出来会被视为调情,而他做出来的感觉截然相反,仿佛只要她点头,他立即就能将头拧下来给她。
甚至他的头不会死,只会给她裂唇露出满足的诡异微笑。
明月夷如拿了烫手山芋,猛地抽回手:“不是。”
菩越悯的头没了支撑,顺着倒下,整张脸都埋在她的膝间,一时半会没讲话,但从灰暗中响起一丝很轻的骨骼连接声。
还不待她仔细想,少年便已经抬起了头,脖子有些偏,僵硬地转了一下才调整回原来的位置。
他问:“师姐要什么?”
明月夷道:“你给我一个常用的法器,我放在身边便可。”
“原是如此。”他语气淡淡,似有很浅的遗憾。
随后抬手按在肋骨上,从体内抽出一把银白的蛇形长剑,剑身上还有一线血红,周遭散发着冰凉的霜寒。
菩越悯将剑递给她:“师姐用此物。”
明月夷接过后诧异地看着:“你将本命剑给我?”
修习剑道之人,本命剑与自身体感相通,就如她体内的金莲,但凡是出事她也会跟着受创。
他竟如此大方,放心将本命剑给她。
菩越悯眉宇间含有几分微笑,“嗯,我身上暂无别的法器,唯有蛇剑,师姐若是担心妖物近身,可随身佩戴。”
明月夷问道:“那你呢?”
他目色柔和地盯着她,摇头道:“无碍,我相信师姐。”
既然他都很放心,明月夷自不会再客气。
她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