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世衍。
「小弟。你怎麽瘦了?读书固然要紧,身体也要当心。」裴世韫看着裴世衍略瘦的身形担心地说。她不知道裴世衍刚经历了一次人生的大蜕变,每日奋发苦读。「母亲可好?」
「母亲二月时生了一场大病,如今已经痊愈,姐姐放心。」
「哥哥呢?」
「哥哥在书房,我引你去。」裴世衍引着裴世韫到了书房,见到了正在奋笔疾书的裴世宪。
看到妹妹,裴世宪放下了毛笔,微笑着走来,引着裴世韫坐在方桌前,倒上了茶。
「小弟,你先去看书,我有话要和哥哥说。」裴世韫哄着裴世衍。
裴世衍看着两人,便知姐姐依然当自己是原来那个弟弟。而哥哥亦未发话相留,便行礼告退。
「珍如,你怎如是之瘦?」裴世宪仔细看着自己的妹妹。
裴世韫又如何对自己的哥哥说在房中的种种不堪,只尴尬笑道:「已是好多了。」
此前她只生受着曾令荣的折磨,但是多日过去后,曾令荣的要求越来越过分,竟要她学起那青楼女子的做派,她再也无法忍受。
那一夜,她跑出了房间,曾令荣在房中叫骂,引来了镇北侯夫人。曾夫人看裴世韫压抑哭泣的样子,又看房中的一片狼籍,虽不知道内情,但想来自己的儿子应该也不是全对,便训斥了曾令荣,带着裴世韫离开。
这是裴世韫这麽多日来,第一次夜里好眠。虽然次日她还要返回,但是她却学会了掌控这个度。
若曾令荣不过分,她便忍了。若曾令荣让她做那些有悖女子淑仪之事,她便直接离开,去夫人房中稍坐。夜里也不回房,直接歇在东暖阁。曾令荣毕竟瘫痪在床,拿她亦无更好的办法。
「珍如,你不要凡事皆忍,如有事,可回来告知兄长。」裴世宪知道自己妹妹在镇北侯府不容易,便殷切叮嘱了两句。
「嗯!我知道了。哥哥,镇北侯他可能出京了。」裴世韫急切地说。
「他出京又如何呢?」
「他好似一路南下,最终要到贵州,更重要的是,他好似是去追杀什麽人。」
「你如何知道?」
「廿一日夜,我去花园散心,觉得有点凉,便遣了丫鬟去帮我拿披风。
可能衣色暗淡,未着珠钗。有两人从亭前过,未察觉我坐在里面。
听此两人说话,是镇北侯身边小厮。一个说要随镇北侯出京。一个羡慕他能出去游玩。
前者便说哪是游玩,是干杀人的勾当。
两人并未多透露细节,步履匆匆,我便知听到这些了。
此后我便日日想着如何出府来告知哥哥,今日终于有机会了。」
「那镇北侯什麽时候走?」
「不知,毕竟深宅大院,难以打听公爹行踪。」
裴世宪点了点头。其实三月廿二日,镇北侯曾达便已经走了。此时镇北侯应当已经过了彰德直奔潼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