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修翼如遭雷劈,「公公,奴婢并无此心。」
朱庸道:「既然没此心,就乖乖回去睡觉,不要惹麻烦。」
邓修翼被赶回了房间,井水湿透了衣服,他却没有脱。就这麽湿漉漉地坐在椅子上,任由水滴在地板上。他想起了去年中秋,他从湖里把苏苏捞出来时候,水也是这麽滴着。这次他真的无能为力了吗?
……
次日,邓修翼略有点咳嗽。被御前的小太监拦在门口提醒,「邓公公,御前侍奉不能失仪。」邓修翼抬眼看去,是小福子。他突然想起来,也许只有太后可以救云苏了。他拱手道:「不敢懈怠。」便继续在皇帝前侍奉,好在后面没有咳嗽。
上值结束,邓修翼回房悄悄和小全子说:「你想个办法,跟御前的小福子说,想见太后。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人看见或者听见。」
小全子点头应下,然后又一脸担心地看着邓修翼说:「那公公又要受苦了。」
邓修翼摸摸他的头说,「没事,别担心我。」
七月廿三日,趁着小福子去上茅房的时候,小全子也跟着去了。见周围无人,小全子对小福子传了邓修翼的话。
小福子未有惊讶,他仿佛一直在等邓修翼调用他,等了很久。他观察了邓修翼很久,他知道这个人不轻易用他的,一定是到了十万火急的事了。
果然下午,秀竹姑姑到了司礼监,宣太后口谕召邓修翼觐见。邓修翼一如既往,向朱庸进行了禀告,便随秀竹进了内宫。
还是那一路,这次是秀竹姑姑想和邓修翼说话,邓修翼仿佛视而不见,只是邓修翼的脚步越走越快,他怕来不及。
到了太后跟前,太后已经把人屏退。邓修翼跪着,又是一口气说了如下这段话:
「启禀太后,万寿节时陛下提到,八月十五日要李云苏进宫侍奉。奴婢恐陛下要起杀心,故请太后庇护。万不得已时,请太后说』此女乃李威唯一血脉,她一死,血脉尽断,就真天高任鸟飞了。『过会陛下仍会来,太后只说,听闻奴婢管着教坊司,故召来问话,奴婢一字不发,所以仗责。奴婢现在就去殿外受仗,太后千万不要不忍心,否则云苏必死。」
说完,邓修翼磕了一个头,直接就去殿外趴下。只听到殿内太后传旨:给我好好打这个贱奴。
等皇帝到时,邓修翼已经被打了二十几下,鲜血沁出了直直流在地上。
「住手!」皇帝跨进慈宁宫的宫门就高声喝止,然后快步走进慈宁宫。
太后先发制人:「皇帝来得正好,司礼监的贱奴是愈发不把哀家放眼里了。」
一听这话,朱庸赶忙跪地上,「太后息怒呀,司礼监对太后恭敬有加,怎麽敢不把太后放眼里,这定是邓修翼一人所为。」皇帝瞥了朱庸一眼。
「天热气躁,太后先喝口茶。」皇帝的声音很冷。「今天又是为了何事?邓修翼,你说。」
「启禀陛下,太后听闻奴婢管着教坊司,故召问话。只是太后所问之话,奴婢不敢答。」邓修翼忍着痛,断断续续地说。
「太后问你什麽了,把你吓成这样?」
「太后问李氏罪臣之后。」说完,邓修翼仿佛再也忍不住痛了,倒抽了一口冷气。
「噢。「皇帝故意拉长了尾音,转脸看向太后,「李云芮死了,李云茹和李云苏还在教坊司赎罪,太后满意了吗?」
「皇帝!」太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