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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初,是我女儿跟着你去山西,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
齐政沉默,轻轻摇头,没有回答。
其实也不需要回答。
当宫城的掖门打开,文武百官鱼贯而入,走在殿前那宽大的广场上,他们便自然地看见了地上团团未干的血迹。
微风将阵阵血腥气味送入鼻端,惨烈的厮杀似乎幻化在眼前,让他们登时心头阵阵悚然。
杨阶微微皱眉,为何会在这个地方厮杀得如此惨烈
陈相则暗自觉得,殿下这也太不小心了,这等事情还是应该先洗干净了来啊!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大局初定,为免夜长梦多,早些行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殿下毕竟还是年轻人嘛!
瞧见这些血迹的郭相则是愈发愤怒,他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想象,稍后的自己,该如何怒骂朝堂上高坐的楚王,如何义愤填膺地斥责那些拥护乱臣贼子的逆贼!
至于家中的老母妻儿,对不住了!
反正早晚都是这个下场。
白圭皱着眉头,思考着自己应对之策。
许多武将也是眉头紧皱,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群臣就这样带着各异的念头,沿着台阶,走入了大殿。
大殿之中,站着两排披坚持锐严阵以待的禁卫,瞬间将肃杀之感拉满。
而当众人站定,从大殿屏风之后,走出的那个身影,让整个大殿瞬间“炸”了。
无数双眼睛惊骇地看着那个本该在太行山深处剿匪的挺拔身影。
卫王
不少人甚至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卫王看着众人,沉声道:“诸位,楚王谋逆,昨夜纠集死士,暗中伙同宁远侯,攻入宫城,意图谋反,弑君夺位,陛下被楚王一剑穿胸,身受重伤,生死未卜,本王奉陛下密诏,领风字营回京靖难,已成功镇压叛乱!”
不等众人的惊愕消化,卫王紧跟着便又甩出了一个惊雷,让朝堂上的惊呼和议论瞬间轰然作响。
楚王果然叛乱了
还是伙同宁远侯
他们俩什么时候搞一起的
楚王还弑君了
陛下都那么老迈了,挨了这一剑还能活吗
卫王是奉陛下密诏返京的
还带了风字营
为什么他们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而且现在卫王站在这儿,意思就是楚王输了
这接下来的天下,是归卫王的了
本以为今日朝会,是属于他们楚王党胜利结算之会的陈相愣了;
本已经心存死志,打算豁出一切怒斥乱臣贼子的郭相愣了;
甚至就连在卫王前途最灰暗时坚持没有离开的白圭、孔真、熊翰等铁杆卫王党也愣了;
谁也想不到,以最终胜利者的身份站在这儿,迎接百官朝贺的,竟然是卫王
“荒谬!”
就在这朝堂上,一片乱哄哄的议论声中,一声冷喝猛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竟然是政事堂首相杨阶。
杨阶看着卫王,朗声道:“楚王殿下身为朝野之间众望所归的储君之选,陛下年迈,如今参政议政皆有长足长进,接掌帝位,乃是顺理成章之事。楚王殿下有什么理由,行谋反兵变之举”
“倒是你卫王殿下,明明在太行山剿匪,却偏偏利用手握兵权的机会,悄然入京,带兵入宫。”
“本相怎么觉得,你才像是那个弑君叛乱之人呢”
杨阶当然知道楚王的所作所为,但他从卫王的话语里,敏锐的察觉到了一点:楚王没死!
楚王既然没死,那他还可以困兽犹斗一番!
现在,他的处境就和方才郭相的处境一样,反正楚王倒了,他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放手一搏。
不得不说,能够作为政事堂首相的人,这口才和脑子,真不简单,轻松就想出了驳斥的言语。
而他的话,也让楚王党的许多人如梦方醒,也仿佛听到了冲锋的号角。
陈相便立刻反应了过来,附和道:“不错!陛下欲立楚王,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楚王那么年轻,完全等得起,有什么理由兴兵作乱,还要弑君夺位”
“依照本相看来,便是你卫王领兵入京作乱,楚王不得已聚集人手,试图平灭叛乱罢了!你才是那个真正的乱臣贼子!”
随着陈相的话,不少铁杆楚王党和依附于江南势力的官员都纷纷开口。
“对啊,昨日楚王在府中集会,今日还是楚王的生辰,楚王殿下若是真要兵变也不会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