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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撞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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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篇第4章 乱世中的名臣大将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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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向上便是友人欲语还休、挤眉弄眼的怪异。友人挑眉示意的方向,十四王爷正带着一脸意味不明的微笑望着他。

    残存的一丝理智将他从茫然状态中拉回,他遽然惊觉:自己刚才失态了!他的大脑急速的运转起来:十四王爷含笑的目光在过去的诗会中也曾屡屡出现过,那都是对某人新词妙句的期盼与鼓励;但是,题目是什么?他在心里飞快地将自己失神前后的凌乱信息梳理了一遍,隐约记得有人在寒暄调笑时似乎提过六七十老叟娶十六七小妾的趣事,这大体是文人才子们喜闻乐见的雅事,题目多半与此有关。而且,即便猜测出错,以此为契也仍然符合诗会谈风月的大前提,不伤大雅。

    一点小机灵上头,纳兰明仁恢复了平日里的睿智与风度。他轻柔地抬起几上的酒杯,浅浅地嘬了一口,缓缓放回杯具,一套轻提、浅酌、慢放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充满了韵律,显尽了贵族大家的优雅做派。随后,他长身而起,从容地避席整衣,向十四王爷躬身为礼后,拱手作了个团揖,朗声开口道:“王爷!诸君!某家日前偶遇一和尚,颇负文采。听他吟诗一首,极妙极肖。某记下了几句,请大家雅鉴。”

    一片不走心的阿谀声起。纳兰明仁偷眼一蹩,但见王爷笑容不减。于是,心中愈发笃定了。他伸出手止住还要继续的彩虹吹捧,清了下嗓子,声情并茂地吟道:“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ya海棠。”

    “棠”字的尾音还飘荡在空气中,场上的气氛却诡异地凝固了。十四王爷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青,霎那间在各种颜色中如走马灯似的来回切换。好半响,王爷吐出一口浊气,干笑着轻轻鼓了两下掌,说:“好诗!好诗!饮酒!饮酒!”如梦醒般稀稀落落地响起应和“饮酒!饮酒!”气氛重新开始流动。怪异的是,没有人再提及新诗。就好像纳兰吟诗这件事并没有发生过。这不同于过往每次对新诗品头论足热烈讨论的习惯。

    纳兰明仁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异常。然而,他不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在忐忑中他随众饮了两轮,便以要净手的理由离席。他需要一个不受干扰的空间找到异样的缘由。

    穿过回廊步入后园,纳兰明仁步履渐缓。紫檀木屐在卵石小径上一搭一搭地发出踢踏的撞击,融入了夜色回响后,泛出了几分空明意味。少的头脑凭空添了几分清明。他强压下不安的情绪,一边踱着步一边飞速地推敲判断着各种可能。

    刚绕过太湖石障,立在月洞门下的鹅黄女娘如银饰脆击的声音传来:“郎君大胆!公然忤逆王爷,侮辱宰相!”女娘手持团扇,裙裾轻扬,神色狡黠。

    纳兰一怔,随即心头大喜:这是天上掉下来的解惑人。他迅速收敛情绪,只留一片不役外物的淡然,然后,整理出故作不解也的确不解的神情,问道:“姑娘何出此言?”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当纳兰明仁吐出疑问时,他的神情带着三分茫然、三分探究、三分委屈,遮掩一分若隐若露的炽热。倘若是七八岁的垂髫,应该被称为懵懂可爱;但是,年过四旬的纳兰如此表演就略显浮夸可笑。

    女娘也是人精。本着看破不说破的精神,她柔顺地配合着纳兰的表演,夸张地演绎什么叫目瞪口呆的惊讶:她竖起团扇,半遮半露地挡住张成“O”型的半边嘴巴;眼睛圆睁,眼珠停止灵动。呆立足足半响后,她吐气如兰地轻叹:“原来郎君果真不知道!”于是,她娓娓地讲述了事情的始末。而随着真相被慢慢地掀去外面的薄纱,纳兰的心越来越冰寒。原来八十新郎的主角是当朝宰相房大人。房相是四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是稳定朝堂的基石。他曾数度以年老多病向皇帝请辞归田,被夺情不允。房相娶小妾本是一桩可以风光大办的喜事,奈何小妾是个稚娘,年龄比最小的嫡孙还小两岁。家中妻妾联合儿孙辈反对得厉害,虽然都没能挡住老房的执拗与权威,但最后大家还是互相妥协了一步:小稚娘娶进门,但对外不说是房大人娶小妾,只模糊地称房家有喜。里坊间以讹传讹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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