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种子?官府会借给你们,等秋收后再还。”
“乡老会的人选,大家伙儿自己商量着定,觉得谁公道就选谁。”
陈队员的话朴实真切,不像以往那些官差般盛气凌人。李福远远看着,心里的坚冰似乎裂开了一丝缝隙。尤其当他看到那几个年轻人,竟然挽起裤腿,跳进还有些冰凉的河渠里,帮着清理淤泥,汗水混着泥水顺着脸颊流下时,他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了一丝动容。
分地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原本村里的大户,虽然没投靠清军,但也占着不少好田。如今要拿出部分来分给无地的农户,自然心有不满。在分配村东头那片上好的水浇地时,矛盾爆发了。
“凭什么把我家的好地分给李老蔫那种懒汉?”一个穿着绸布褂子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家丁,堵在了丈量田地的政工队员面前。他是村里的富户王扒皮,平日里就没少欺压乡邻。
场面一时僵持。有些分到差田的农户开始窃窃私语,担心这政策真要黄。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充满威严的虎啸声由远及近。所有人都是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村口的土路上,一行人正骑马而来。为首一人,身形精悍,目光如炬,寸头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而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他身旁那头通体雪白、体型硕大的猛虎!
“是……是向大统领!还有那头神虎!”有人失声叫道。
百姓们哗啦啦跪倒一片,连那王扒皮也吓得脸色发白,腿肚子直打颤。
向拯民翻身下马,雪魄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侧,琥珀色的瞳孔扫视众人,无形的威压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他向众人摆了摆手,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都起来说话。怎么回事?”
陈队员赶紧上前,低声将情况汇报了一遍。
向拯民听完,目光落在王扒皮身上,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却让王扒皮如坠冰窟。雪魄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情绪,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声,缓步向前,那庞大的身躯和森白的獠牙,带给王扒皮巨大的压力。
“我……我分!我愿意分!”王扒皮冷汗直流,再也顾不得心疼田地,连声应承。
向拯民这才开口,声音传遍全场:“均田之策,旨在公平,让每个辛勤劳作之人,都有田可种,有饭可吃!好田分给勤快人,才能长出好庄稼!若有谁再敢阻挠新政,欺压乡邻,”他顿了顿,拍了拍身旁雪魄的头颅,雪魄适时地昂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山林仿佛都在回应,“问问它答不答应!”
虎啸声落,现场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叩拜声。“向公仁政!”“白虎神君护佑!”
经此一事,分地工作再无障碍。李福也颤巍巍地在属于自己的五亩上好水田的地契上按下了手印,老泪纵横。他摸着那盖着红色大印的纸,仿佛摸着孙儿未来的希望。
紧接着,乡老会的选举在李家庄的晒谷场上举行。没有官差指定,没有大户操控,村民们第一次自己推选管理村务的人。最终,为人正直、在村里颇有威望的老木匠张老汉,和包括李福在内的几位老实肯干的农户被选了出来。看着晒谷场上那热烈而陌生的民主场景,许多老人都在抹眼泪,他们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遭觉得自己像个“人”。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向拯民带着雪魄,马不停蹄地巡视河南各收复县城。他没有大张旗鼓地摆仪仗,更多的是轻车简从,深入乡村,查看分田进度,听取乡老会的汇报,解决实际问题。
在偃师,他亲自督促修复被战火毁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