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还挺好笑的,不是吗”
“我当时一直在找台下的你。”阿玲说。“一直在找。”
“我看到你转身就走,我当时还抱著最后一丝天真,我想著你只是去赚钱了,很快就会回来赎走我。”
“我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我的身价不断下跌,从那个头魁成为了一名贴钱都没人要的妓女,从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等成了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
“看著窗外时光,从春天到夏天,再到冬天。”
“直到不久前我染上重病的时候,我才真正死心。”
“但......”
女人眼含泪光:
“这个时候,你来了,可我却走不了了。”
“你为什么......”
“就不愿意再来早一点点呢”
这句话,彻底击穿了男人的骄傲,在外界看来那无比风光的男人,无数狮子尊敬的黑道组长此刻却只剩下了狼狈。
他的泪水落在买来的鲜上,落在他那身昂贵的西装,落在他那双磨得鋥亮的皮鞋。
他起身哽咽著,道歉的话语卡在喉咙中,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他转身走向门口。
“你还要逃吗”女人问。
“不......我会想办法补偿你。”
鹿人说著,推开了房间的门,一去不回。
..........
女人的房间又变得空荡荡,她坐在床边,看著一串手炼,目光彷徨。
突然,她开始乾咳,乾咳到面色苍白,就连气息变得急促。
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都是女人强撑出来的。
“別站在外面了,小姑娘,进来吧。”她说。
门被缓缓推开,金髮少女走了进来。
“怎么啦”女人问。
许小柚目光复杂,站在对方面前,女人那沧桑的眼神像能把她看穿一样。
“是来找他的吧......”
“偷偷摸摸跟著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女人呵呵一笑,又开始剧烈咳嗽,许小柚上前,將一碗热的水递到女人身旁,却被对方拒绝了。
她倚靠在床头,眼神和蔼慈祥,烛火跳动,像是有许多幕景象从眼中闪过。
“真是的,和自己较什么劲呢,最后几天能落得个悠閒,不也挺好的嘛......”女人轻笑著,不知是不是在嘲笑自己。
“他欠了钱。”许小柚说。
“多少钱”女人问:“他这样的傢伙,还会欠钱不还”
“我一直以为他很要强,很在乎尊严和面子的来著。”
“十几万信用点。”
“他欠了你的钱”
“不......是公司,他欠了公司的钱,我负责帮公司要回这笔钱。”
“如果要不回钱的话,小姑娘你会被公司的人惩罚的吧”
“嗯。”许小柚轻声嗯著。“说不定会死。”
许年的事情不像是偶然,她这几天查过不少员工调岗的记录,大部分被调岗的员工都因为什么事情出了点意外。
尤其是他们这种负责討债的安保部员工,因为业绩不达標被辞退和半只脚踏进坟墓没区別,公司和惹上的仇人时刻都盯著呢。
“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撑到现在,不容易吧”
“嗯。”
“真是的,我最看不得小姑娘受一点委屈了,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似的......”
“委屈的感觉真不好受。”
“我和你说点他的事情吧”
“好。”许小柚轻轻点头。
“他就爱吹牛,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他哪有什么钱啊,一个饭都吃不起的傢伙,天天在戏院里面捡东西。”
“但是他在向我吹那些牛的时候,眼神很认真,像有光一样一闪一闪的,我在地下生活这么久,从来没有见到过那种眼神,很坚定。”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他一定能成功,一定能完成曾经夸大海口说出的事。”
“所以我才选择相信他......”
“你看是吧,他现在穿的那西装,那双皮鞋,都是以前和我吹牛说过的奢侈品品牌,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管著一个黑帮。”许小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