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照墨痕。千年词与曲,尽作梦中人。” 写完,他望着跳动的火苗,忽然觉得,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 在这一方书房里,与千年的诗词为伴,将自己的一生,也写成一首无人能解的词,一阕无人能和的曲。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依旧每日沉浸在宋词元曲中。有时他会在默写之余,尝试着自己填词作曲。那日午后,他望着窗外的骤雨,写下一阕《如梦令》:“骤雨敲窗惊梦,墨韵漫卷香动。独坐小书房,思绪万千难控。谁懂,谁懂,心在词间飞纵。”
一日,老学究前来授课,看到他的新作,不禁抚掌赞叹:“此词虽稚嫩,却自有一股灵气。若能再锤炼些时日,必成大器。” 林夏受了鼓舞,更加勤奋。他开始研究词牌格律的精妙之处,细细琢磨每一个字的平仄声韵,甚至在吃饭、走路时,脑海里也全是词句。
这日,林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是父亲故交的女儿,从京城游学归来,听闻林府有位才子,特来拜访。林夏无奈,只得在书房接待。那人一开口,便是对当今文坛的种种品评,言语间满是自负。林夏静静地听着,偶尔以诗词作答。当那人说到 “如今的诗词不过是文人的无病**” 时,林夏终于忍不住开口:“姑娘可知,每一首诗词背后,都藏着作者的血泪与情思。就像稼轩的‘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若无亲身经历,又怎能写出这般肝肠寸断的词句?”
那人被他驳得哑口无言,面上有些挂不住,匆匆告辞。兄长得知此事后,笑着说:“没想到我这小弟,为了诗词竟也有这般锋芒。” 林夏却叹了口气:“世人总以为诗词无用,却不知它们承载着多少人的灵魂。”
随着夏日渐深,林夏的默写本越来越厚,自己创作的诗词也积攒了不少。一日,他将这些作品整理好,小心翼翼地收进匣中。望着满匣的墨宝,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或许,他可以将这些诗词刊印成册,让更多人看到,让千年的词魂,在这世间再绽光芒。
晨光漫过窗棂时,林夏正对着宣纸上半阕《鹧鸪天》出神。墨痕在生宣上洇出细浅的云纹,像极了去年深秋在苏州拙政园见的那株鸡爪槭,霜叶离枝时也是这样,半空中打着旋儿,把整个园子的秋意都搅得绵密起来。
案头的青花瓷瓶里插着三支新折的蜡梅,是今早去巷口花摊买的。卖花的阿婆总说他手巧,能把寻常花草养出些古意来。林夏听着,指尖却无意识地在砚台上摩挲,想起昨夜临的那首张可久的《人月圆・山中书事》。“兴亡千古繁华梦,诗眼倦天涯。” 这两句他写了三遍,总觉得笔锋里少了些勘破世事的淡然。
忽然一阵风卷着雪沫子撞在窗纸上,林夏才惊觉天色已暗。案头的铜炉里,沉香燃得正酣,烟缕顺着灯罩的镂空花纹袅袅升起,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倒像是《牡丹亭》里那句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的意境。
他起身添了些炭火,目光落在书架最高层那册泛黄的《阳春白雪》上。那是祖父留给他的,扉页上有祖父用小楷写的批注:“元人散曲,如寒梅著花,虽无桃李争艳,却自有一种清绝风骨。” 去年冬夜,他就是捧着这本书,在祖父留下的旧书案前,第一次读懂了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当时窗外正飘着雪,他写着写着,忽然听见隔壁老钟表行传来报时的钟鸣,一下一下,倒像是把词里的孤寂敲得愈发清晰。那一刻他忽然明白,有些词句是要等特定的时辰、特定的心境才能真正懂得的。
砚台里的墨快要冻住了,林夏呵了口气,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这是王实甫《西厢记》里的名句,也是他最爱的元曲。笔尖划过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