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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
遇袭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
关外匪患!
宣府方面称,钦差遇袭虽在辖区,但毗邻居庸关,流寇常在两镇交界处流窜作案。居庸关守军未能有效封堵关外匪患,致其渗入我境为祸。
昌镇方面居庸关守将坚称匪徒来自关外宣府方向,自己只负责关城及近关防御,关外治安是宣府之责。
最后双方达成一致,是关外势力!
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诛杀了匪首。
朝堂。
宣府后台的大臣,出手进行化解。
“此乃边地常态,不宜过度反应,以免寒了将士之心”
“当务之急是增兵剿匪,非问责边臣”。
有几个直接责任人,巡检司巡检被革职拿问,主官罚俸,但终归有点不了了之。
【移驻怀来卫,打开新局面】
面对这个初步遇袭调查结果,以及在镇城初步了解情况后。
陈默平静宣布,大家都是好人。
不过根据初步掌握的信息,屯田确实存在问题,所以决定首先从某个具有代表性的卫所,开始进行深入详查。
强调这是只是点的问题,和面没有关系,也没有暴露针对怀来的真实意图。
然后轻车简从,突然前往怀来卫。
陈默很清楚,如今秋收在即,正是矛盾尖锐的时候,必须抓紧时机!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击黑暗了!
只带核心的随行人员,得力宦官、文书、少量精锐护卫、旗校,锦衣卫陆炳等人。
通知怀来卫的上级,分守参将、兵备道。
但仅提前很短时间通知怀来卫指挥使本人。
抵达怀来卫城,今河北怀来县后,首先控制关键场所。
立即派人封存卫所衙门档案库,尤其是屯田册、军籍册、粮饷账册、仓廪。
紧急召集卫指挥使、指挥同知、佥事、千户等所有重要军官。
二次宣谕,施加压力。
在卫所衙门再次当众宣读圣旨,强调清查屯田的严肃性,要求卫所官员全力配合,并警告隐瞒、阻挠的后果。
明确释放信号!
此次清查将极其严格,任何侵占行为都将被追究。
【民怨沸!英雄出击!】
陆青鸾褪去锦衣,换上粗布衣裳,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当地军户聚居的屯堡。
她所见的景象,远比在镇城听闻的奏报更为触目惊心。
千户刘梁,这个绰号“刘扒皮”的土皇帝,其恶行已非简单的贪婪能形容。
指使手下刀笔吏,利用军户目不识丁的弱点,或在酒酣耳热或威逼恐吓下,或诱骗或强迫他们在早已准备好的“转让文书”上按手印。
更有甚者,直接伪造地契,指鹿为马,将肥沃的军屯硬说成是刘家的“祖业荒地”。
掌管军户黄册的吏员早已是刘家的走狗。
他们随意篡改册籍,将活人勾作逃户,将健壮男丁记为老弱残疾。
一旦被勾为“逃户”,其名下屯田便“合法”地被卫所“收回”,实则落入刘家囊中。
而记作残疾,则意味着军饷被克扣,甚至被强征“免役银”。
高利贷更是最阴毒的一招。
每逢青黄不接、灾荒或婚丧嫁娶,刘家便“慷慨解囊”,放出印子钱。
利息高得吓人,“驴打滚”、“利滚利”是常态。
借一斗粮,秋后还三斗是“仁义”;借十两银,一年后变几十两是“公道”。
还不上
好办,拿你仅剩的屯田、房屋甚至儿女来抵!
无数军户就这样被这无形的绞索勒得家破人亡。
一个须发皆白、形销骨立的老军户,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
他的眼睛浑浊得像蒙了尘的玻璃,看到陆青鸾,枯槁的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袖,泣不成声。
“就为了一亩薄田,刘扒皮.刘扒皮硬说那是他刘家的!俺儿气不过,去卫所衙门理论,被,被他们活活打死了啊!尸体.尸体扔进了乱葬岗,连连收尸都不让啊!”
旁边一个同样面黄肌瘦的妇人,惊恐地环顾四周,一把将陆青鸾拉开,压着嗓子,声音颤抖得像风中落叶。
“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