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黑色的眸子,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嘲讽,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这种冷漠,比任何愤怒都让他感到恐惧。
“我……我们是为了追击那些叛乱的蒙古部落,无意冒犯伟大的大夏帝国。”伊凡的语气软了下来,他开始寻找借口。他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尊严一文不值,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哦?追击蒙古人?”陈平川笑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追着追着,就追到我大夏的辽阳城里来了?追着追着,就用你们的枪,杀了我大夏上千的边军将士?追着追着,还想打到山海关去?”
陈平川的语调一句比一句高,一句比一句冷。
“伊凡将军,你当朕是三岁小孩吗?”
伊凡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知道任何辩解在事实面前都苍白无力。他深吸一口气,索性将姿态放得更低。
“皇帝陛下,这次的冲突,是一场不幸的误会。”他匍匐在地上,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我代表伟大的沙皇陛下,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歉意。我们愿意为这次误会,做出赔偿。我恳求您,看在上帝的份上,展现您的仁慈与宽恕,让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他开始谈“和平”,谈“仁慈”,这是弱者面对强者时,唯一能拿出来的武器。
“赔偿?仁慈?”陈平川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声都敲在伊凡的心上。
“好啊,”他突然开口,“朕一向以德服人,不喜欢打打杀杀。既然你想谈,那朕就给你一个机会。”
伊凡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连忙抬起头:“陛下请讲,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们一定……”
“第一,”陈平川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了他,“从今天起,乌苏里江以东,包括海参崴在内,以及外兴安岭以南,贝加尔湖以东的所有土地,都将是我大夏神圣不可分割的领土。你们的人,必须在三个月内,全部滚出去。”
伊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哪里是割地,这简直是割掉了沙俄在远东的半条命!这些地区是他们花费了数十年,牺牲了无数士兵才开拓出来的。
“这……这不可能!皇帝陛下,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我们沙皇陛下绝对不会同意的!”他失声叫道。
“朕在跟你谈条件吗?”陈平川冷冷地看着他,“朕是在通知你。同不同意,是你们的事。下一次,朕的军队,可能就要去贝加尔湖边上钓鱼了。”
伊凡的身体抖了一下,他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这绝不是一句玩笑话。
“第二,”陈平川竖起第二根手指,“此次战争,你们杀我军民,毁我城池,这笔账要算清楚。赔偿大夏军费、抚恤金,共计白银二百万两。一年之内,分文不少地送到京城来。用你们的船运,朕懒得去拉。”
二百万两白银!伊凡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这几乎是沙俄在远东一整年的财政收入!
“第三,”陈平川竖起第三根手指,眼中寒光一闪,“永远禁止沙俄与长城以北的任何草原部落,进行任何形式的结盟或贸易。草原,是我大夏的后花园,朕不想看到有任何不相干的人,在里面乱逛。”
这个条件,直接斩断了沙俄东进的另一条臂助。
“最后,”陈平川放下手,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伊凡的眼睛,“你,伊凡·谢苗诺夫,以及你手下所有被俘的士兵,他们的命,暂时寄存在朕这里。什么时候条约履行了,什么时候朕或许会考虑放你们回去挖土豆。”
四个条件,一个比一个苛刻,一个比一个狠毒。这已经不是求和条约了,这是赤裸裸的城下之盟,是战胜者对战败者肆无忌惮的掠夺和羞辱。
“疯子!你是个疯子!”伊凡彻底崩溃了,他嘶吼起来,“沙皇陛下不会答应的!他会派出更庞大的军队,他会踏平你们的国都!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哦?是吗?”陈平川靠回椅背,一脸的无所谓,“那正好,朕正想去你们那个叫圣彼得堡的地方逛一圈,似乎也不错。”
伊凡的吼声戛然而止。
他想起了攻城时那如同钢铁巨兽一般的蒸汽铁甲车,想起了那能从十几里外轰塌城墙的恐怖火炮。他毫不怀疑,这个年轻的恶魔皇帝,一定会带着他的那些怪物机器,攻入俄国首都。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全身。他意识到,时代真的变了。在这些划时代的武器面前,沙俄引以为傲的庞大陆军,可能真的不堪一击。
“来人。”陈平川懒得再跟他废话,对张金宝使了个眼色。
张金宝会意,从旁边文案上拿起一份早已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