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药师!”
那位秽血教的巡使和夏尹恭谈话时,段融一边探查著两人的谈话,一边將神识笼罩整个隆昌鏢局,隨即发现了地底下的修炼密室。
彼时,他被地底下的修炼密室吸引,对两人的谈话,只是听一耳朵,並不是很在意。
但此刻,他却忽然捕捉到了“商药师”这个字眼,因为这个字眼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来。
宗门里的一个故人。
他在太一门做记名弟子时,跟过商象语,而且差点死在此人的手里。商象语后来失踪,那时,段融就推测,他是加入秽血教了。
但就算他加入秽血教,青州何其之大,段融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再和商象语有某种交集。但事情偏有巧合。
“商象语,真的是你吗”黑暗中段融的目色如星辰般闪烁。
这一瞬间,他几乎就確定,那位秽血教巡使所说的商药师,大概率就是商象语。
因为即便是宗门要培养一位药师都不容易,更何况是秽血教呢,而这位药师还偏偏姓商。
那假如是商象语这样的,在宗门內常年炼药的药师,他加入秽血教,会是什么位置呢
段融站在那幽暗的小巷子里,神识笼罩著整个城区,一边是那位秽血教的巡使,他的身影已经躥上了城头,另一边是隆昌鏢局的前院,鏢师、趟子手们正在聚拢,箱笼正在抬上马车,显然马上就要出鏢里。
段融的目中冷芒闪烁不止。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追踪那位秽血教的巡使,也许还能再发现几个窝点,最后也一定能找到一位总坛法使。
这一圈下来,起码能打开秽血教的不小一片。在宗门长老院內,绝对是大功一件。
当然,他还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是放弃追踪那位巡使,而改变路线,跟著隆昌鏢师的东家夏尹恭,更准確的说法,是跟著夏尹恭手中的那株血灵芝。因为那株血灵芝一定会被送到那个商药师手中的。
段融只迟疑了片刻,就收回了锁定在那位巡使身上的神识,將神识集中在了隆昌鏢局前院的熙攘杂乱的鏢队里。
就算跟踪那株血灵芝毫无所获,起码也已经洞悉了隆昌鏢局这个秽血教的据点,只端了这一个据点,也已经可以在宗门那里交差了。
更何况,段融觉得,那个所谓的商药师,若真是商象语的话,其价值恐怕还在总坛法使之上呢。
第一,他是宗门的叛徒。第二,药师实在是太稀少了,就算宗门都培养不易。以杨思鉉所说的秽血教的三个层次的系统来看,商象语作为药师进入秽血教,会在哪个层次的系统里呢
段融隱隱有一种感觉,他也许会在最高的那个层次里。
因为药师太少了,更何况是商象语这样在宗门內炼药多年的药师呢。他有没有可能,是在为教主傅易效力呢。
太一门这些年,从未触及过秽血教的第三层次的系统,也就是杨思鉉所说的以教主傅易为核心的最高层次系统。宗门所触及的最多也就是到总坛法使和巡使这个层次的系统。
从这个角度来说,商象语的价值显然要超远过一个总坛法使,而且段融也很想再会会这个他昔日的恩师,这也是他在那个幽暗的小巷子里,忽然决定改变追踪路线的原因。
那位跃下墙头的秽血教的巡使,並不知道,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已经莫名其妙地捡回了一条命来,只因为他见夏尹恭时提到了商药师三个字,其实,他提与不提,对夏尹恭而言,本无差別。
有时候,命运就如同鬼使神差一般,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剎那就发生了转变,而人类对於那弘大的命运的轰响,却全然无闻。
鏢队已经集合完毕,货物也已经清点过了,第二鏢队的鏢头吴量瞄了一眼背著包袱打马而来的东家,心头颇为奇怪。
这趟货物也不是什么贵重稀罕的物什,而且路途也不远,鏢路又都是打点通畅的老鏢路了,东家何以突然要自己带队呢
吴量向夏尹恭点头哈腰,笑道:“东家,都点齐整了。可以出发了。”
夏尹恭坐在马上,半眯著眼道:“那走吧。沿途绕到曲阳县一趟,我去那有点事。”
吴量目色一动,道:“是,东家。”
接著,鏢车上插著火把的鏢队便出了前院,沿著大街往东城门而去。
段融躲在鏢局不远处的那小巷子里,神识锁定了在马匹上假寐的夏尹恭还有他背在背后的那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