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灵芝。
这次走鏢的路途本就不远,中间绕道去了曲阳县。鏢队到曲阳县时,已经是黄昏,人马劳顿,便在找了处客栈安歇。
夏尹恭到了客栈,只喝了一碗清水,就嘱咐吴量照看鏢队,自己则打马往东大街的仁乐药铺去了。
那仁乐药铺在曲阳县颇有好名声,掌柜的名曰周成,素来乐善好施。而且药材品质好,价格也公道,向来童叟无欺。
夏尹恭打马而来,隔了街,便看到仁乐药铺的招牌在夕阳下泛著淡淡的金光,铺门两边还掛了一副对联,走过去细看,只见写道:“但愿世上人无病,寧肯架上药成尘。”
夏尹恭將马栓在铺面不远的一棵柳树上,背著包袱便跨入了药铺里,一进药铺,一个伙计便迎了上来,道:“贵客好,你老是看病呢还是抓药”
夏尹恭脸色无动,说道:“我是走鏢的。有一趟鏢要亲手交给你们周掌柜。”
那伙计闻言,扭头看向身后柜檯后面的一位中年坐堂的,那人看了夏尹恭一眼,便道:“你跟我来。”
夏尹恭隨即跟上那人进入了后堂,从后堂上了二楼,来到了一间有些逼仄的房间里。
那中年坐堂的说道:“劳你稍等,我们掌柜的马上就过来。”
说完,那人便关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穿著锦服,留著山羊鬍,脸上已经有些许老年斑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
夏尹恭看了此人一眼,虽然是步態蹣跚的老者,但目光內敛沉静,看起来颇为精干。
老者看著夏尹恭笑道:“老朽就是这仁乐药铺的东家周成,不知贵客怎么称呼”
“我是隆昌鏢局的。”夏尹恭冷道:“我只问你一句话,我包袱里的东西是何物”
老者目色怔了一下,答道:“当是一株血灵芝。”
夏尹恭隨即取下包袱,放在了身侧的几案上,便一言不发,大步走了出去。
老者看著夏尹恭离去的背影,倒颇有些欣赏此人干练的作风,他走到了几案前,解开满是尘土的包袱,打开里面的木匣子,只见一株赤红的血灵芝,宛如血团一般。
老者低头嗅了嗅,讚嘆:“好品相!好药性!”
段融坐在街那头的一家餛飩摊位前,一边吸溜著吞噬,一边以神识锁定著那株血灵芝。
当夏尹恭將那株血灵芝留在仁乐药铺的那间房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时,段融的神识便陡然放开,將仁乐药铺內外探查了一个遍。
他没有发现商象语,也没有发现仁乐药铺附近有秽血教的修炼密室。
而那老者已经將那株血灵芝收好,锁了房门出去忙別的事了。
段融微微有些诧异,但怀疑自己之前的推断可能有误。那位巡使口中的商药师,也许就是世俗世界里的一个普通人罢了。
只是从来就没有后悔药,他就算他想回过头去再追踪那个秽血教的巡使,但已经两天过去,那巡使早已经不知所踪。
段融的神识一直锁定著被放置在仁乐药铺二楼的某间逼仄昏暗房间里的那株血灵芝,此时,那株血灵芝就默默待在那里,仿若无人问津一般。
段融吸溜完一碗餛飩,便离开了摊位,在不远处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
直到他躺到了客栈的床上,他的神识都一直锁定著那株血灵芝。因为他知道那株血灵芝是给商药师的,而直到此时,外面已经夜色浓郁,正主也一直没有出现。
段融不由有些疑惑,他记得那位秽血教的巡使说过,这株血灵芝,商药师要得颇为紧急。既然如此,何以竟將它束之暗室,这么长时间,还无人问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