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稍许不自然,而后附和:“你兄长在回京的路上呢,西北战事大捷,此次凯旋,会在临安长居一段时间。”
将军?倚寒心神恍惚了一瞬,无端冒出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很快她便敛尽了神色,她已经很久都没记起他了,从三年前那场羞辱,她便断了对他的喜爱。
倚寒便正色道:“母亲,此行归来,有一事倚寒要说。”
崔衡之蹙眉:“倚寒。”
倚寒没管他阻拦,直言不讳了崔衡之的身体状况,哐当一声,裴氏打翻了手边的茶盏,捂着胸口险些背过气去。
宁国公当即吩咐:“拿我的名帖去宫中请太医来。”
裴氏哭成了泪人,刚刚团聚的喜庆陡然被这噩耗冲散,各房面带可惜。
没想到刚刚寻回来的人竟已身患恶疾,崔衡之连连安抚,倚寒见此眼眶亦隐隐有泪意,神情间充斥着无力与哀恸。
太医来后当即便为崔衡之诊治。殷老夫人屏退二房三房,只留了大房。
他把脉后便询问了症状,裴氏在侧听的心惊肉跳,直到太医掀开崔衡之的左腿,裴氏惊呼出声。
崔衡之的左侧小腿已然与正常人不一样,萎缩至纤细,就这般,竟无人发觉他走路与常人无异。
崔衡之安慰裴氏:“母亲不必担心,我夫妇二人皆是医者,我的腿还是多亏了倚寒,萎缩的速度慢了不少。”
太医叹息:“这……病症罕见,观这脉搏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倚寒的光倏然就灭了。
屋内顿时响起裴氏捶胸顿足的哀嚎声,宁国公扶着裴氏,脸色亦是悲恸。
殷老夫人喃喃:“怎会如此,他还这么年轻。”
太医解释:”兴许是二郎自幼颠沛,身子不好才导致如此。”
裴氏闻言更是自责。
崔衡之看向倚寒,却发觉眼前光晕模糊了起来,他晃了晃头,发觉仍旧如此,只能看到倚寒模糊的轮廓。
他竟发病如此之快,快至不能视物。
崔衡之缓了一会儿视线才慢慢清晰。
倚寒浑身发冷,周身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着。
太医施完针后裴氏擦干了泪,独自与太医出了屋:“赵太医,我儿身子如此,可还能生子?”
裴氏有私心,她才刚刚寻到儿子,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是能留得一子半孙,日后漫漫岁月,她也能有个慰籍。
太医摇头:“大约是不成了,怀孕一事,不但要看男子,也要看女子,天时地利人和,二公子如此怕是承担不起如此繁重的任务。”
裴氏面如枯槁,老天爷怎会如此跟她开玩笑。
屋内,倚寒轻轻抚着崔衡之的腿,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了他的皮肤上。
宁国公叹息:“宗迟的祖父,也是死于此疾。”
倚寒倏然顶着泪眼抬头:“父亲说什么?”
“他祖父也是年轻发了病,不过他身体硬朗,硬是撑至天命之年才病逝,没想到宗迟也是如此,我宁家祖上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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