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薇接到电话时,还在和同学说肖明可能被人冒认的事情。可那通电话像一把冰刃,猝不及防刺进她的心里。
“陈薇……你快回来,阿姨在医院,情况不好。”
打电话是袁守正打来的,语气很沉。
陈薇的妈妈李蕙兰去年就做过手术,也就是因为这个才内退的,生病住院倒也是人之常情,奇怪的是这个电话为什么会是袁守正打来的。
“我妈没事吧?怎么是你给我打电话?我爸呢。”
“陈厂长......被抓了!”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后面袁守正说了什么,陈薇是一个字都没听清。
她手里的电话筒突然不受控的滑落。女同学赶紧走了过来,问到:“ni怎么了?”听筒里能听到传来的微小声音,“喂,薇薇,薇薇.....”
话说着的时候,陈薇只觉得身体发软软的,那些声音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膜一样,听不清楚。她眼神发直,身体有些晃动,脑子里嗡嗡作响。
幸亏女同学发现及时,扶住了她。
“到底怎么了?是家里出事了嘛?”
陈薇已经无法说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冲回宿舍,手抖得几乎拉不开包裹,她知道妈妈身体一直不是太好,可能是因为爸爸出事了她才受不住打击,但是爸爸明明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会被抓了?
她不敢想,在女同学的帮助下,他胡乱塞了几件衣服,就坐上了回老家的班车。
班车颠簸,每一秒都是煎熬。窗外的风景飞逝,她看到的却是母亲送她上学时的笑脸,父亲虽有些严厉但却对他一脸宠溺的脸。明明走开才去学校不到一个月,怎么会这样?
下了车已经是大晚上了,她直接冲到了县医院,浓重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门诊走廊里异常冷清,她穿过门诊,来到住院部,走廊里发现了几个零星有些熟悉的街坊身影,他们缩在长椅上。看到陈薇来了以后,都开始交头接耳,眼神躲闪,一触到她的目光便立刻避开。
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陈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着孟婶的手喊道:“孟婶,我妈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
孟婶的脸色有些难看,还没说话,人群中一个人便说道:“这不关我们的事情,你妈这样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陈薇一脸懵,明明平时都和蔼客气,友好的睦邻怎么今天看她的眼神都不对。
正在此时,袁守正从病房走了出来,跟着他一起的还有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你就是李蕙兰的女儿是吧?”
陈薇点点头,“医生,我妈怎么了?她去年做过心脏搭桥手术,请你一定要救她。”
医生都沉默了,她看向袁守正,发现他一脸严肃地低着头,一种强烈的不安袭来。
“您母亲于19点58分过世。”
这时,她也发现了正开着门的病房前只有一张床,一张被惨白布单完全覆盖的床。
那一刻,陈薇觉得自己的世界在眼前无声地碎裂了。痛楚尖锐到让她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