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颤抖着手,推开病房门,踉跄着扑过去。
“……妈?”她声音破碎地喊道。
死一般的寂静包裹了她,没有回答。袁守正走了过来,站在她旁边说道:“薇薇,你节哀顺变。”
这时她才像是猛然惊醒,茫然地四顾,像溺水的人疯狂地寻找一根可以依附的浮木,疯狂跑了出去,拉着医生说道:“医生,一定是搞错了,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不可能的,我去学校之前我妈还是好好的。”
医生没说话,只是看着跟在后面的袁守正。此处无声比说话还要可怕。
“薇薇,阿姨是我送来的,不会错的。”袁守正拉开了陈薇扯着医生的手。
“我爸呢?”她拉着袁守正问道,“我爸现在到底在哪里?”
袁守正站在一旁,脸色灰暗,嘴唇嗫嚅了许久,才艰难地挤出声音:“厂长…厂长他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她大喊道,巨大的疑问和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然而,不等袁守正,一个尖厉又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替她“解答”了。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爸贪污腐败,搞垮了厂子,真是造孽!”
没错,这个熟悉的声音就是林建国的妻子林婶,那个曾经在她家忙前忙后,为她张罗着升学宴,那个见到她就夸她优秀的人。此刻她从看热闹的人群里挤出来,叉着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你妈这样可不能怪我们大家,要怪就怪你爸自己不走正道。”
“就是,她这个就自作自受。”
“要怪,就怪她嫁错了人,谁不好嫁,嫁给了这样的贪污腐败分子,厂里的祸根。”
旁边你一眼,我一语地附和,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刺耳。多么讽刺的话呀,曾几何时,陈薇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说:“蕙兰,你真是好命,嫁对了老公。”
陈薇抬起泪眼模糊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些曾经抢着抱她、夸她聪明伶俐、往她手里塞糖果点心的叔叔阿姨,他们的脸庞在此刻扭曲得如此陌生而可憎。他们投来的目光都像淬了毒的冰棱子,毫不留情地扎在陈薇的心上。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在这一天,以最残酷、最赤裸的方式,血淋淋地摊开在她面前。
“我不信,我不信我爸爸会这样,你们都是骗子。”陈薇拉着袁守正问道,“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他懂什么,一个刚入职的小工,他说话顶个屁用。”林建国的妻子无情地说道,“行了,老孟,我们能等到现在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我们走吧。”
说完,原本在走廊的那些人,陆陆续续跟着林建国的妻子要走。
“妈,到底怎么回事呀?”陈薇泪流满面,瘫坐在地,撕心裂肺地吼道。
此刻,供销科的老孟妻子赶紧拉着要走的林婶,孟潭清则缓缓走到陈薇身边,老孟拍了拍陈薇的肩膀,小声安慰一句:“孩子,节哀顺变……”
“孟叔,我只相信你,真的是那样吗?”
老李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你爸爸推行承包制这事操之过急了,引起了全厂的公愤,加上张立坤的事情,确实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至于你妈的事情,确实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老孟,跟她说什么废话呀!要不是陈树荣搞一言堂,为了自己利益搞承包制、还引进丸剂车间,我们会被逼成这样吗?事到如今,都是他们活该。”林婶说道。曾到处说陈薇是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