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腕——那处有一圈淡青的勒痕,像是长期戴铁链留下的。
再看他的眼神,虽凶神恶煞,却带着股子木然,像是被人用药物控制了神智。
"
吴帮主的药人,果然够狠。
"
她指尖轻轻划过玉箫孔洞,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所谓"
药人"
,是用秘药催武者潜力,虽能短时间内提升功力,却会损伤经脉,沦为任人驱使的傀儡。
上回她在破庙听到的密会,怕就是商量着用这法子对付她。
裁判敲响了开场锣。
那汉子怪叫一声,拳风裹着腥气扑面而来。
麴云凰不闪不避,玉箫横在胸前,待拳风近到三寸时,突然脚尖点地旋身——她早看出这汉子下盘虚浮,药劲催得太急,步法破绽百出。
"
叮——"
玉箫尾端的翡翠珠穗扫过汉子膝弯。
那汉子闷哼一声,膝盖一软,整个人往前栽去。
麴云凰趁势欺身而上,箫管点在他肩井穴上。
这一下不重,却恰好封住了他被药物催的内息。
"
噗——"
汉子喷出一口黑血,直挺挺倒在擂台上。
观礼台霎时炸开喝彩声,连周盟主都抚掌大笑:"
好个灵便的玉箫!
"
吴帮主的茶盏"
当啷"
掉在地上,碎成八瓣。
他盯着倒在台上的"
药人"
,额头青筋直跳——这可是他花大价钱从南疆请来的"
毒师"
调配的猛药,原想着能废了麴云凰的手,怎料反被她破了功?
"
姑娘好手段。
"
冯承煜不知何时站到了观礼台边缘,折扇敲着栏杆,"
不过下一场的对手,可要比这药人难缠得多。
"
麴云凰擦了擦玉箫上的血渍,抬眼望去。
阳光透过他的扇骨,在地上投下半朵墨梅的影子。
她笑着应了声"
承教"
,目光却落在擂台侧边——那里站着个灰衣人,腰间悬着柄乌鞘剑,剑穗是少见的血红色。
他垂着头,可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分明在盯着她。
"
下一场,是他?"
她轻声自语。
灰衣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抬眼。
他的瞳孔泛着冷白,像是淬了冰的寒潭。
四目相对的刹那,麴云凰指尖微麻——这是"
灵犀幻音诀"
自的预警。
她握紧玉箫,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演武场的风卷着沙粒掠过擂台。
灰衣人缓缓抽剑,乌鞘与剑刃摩擦的声响,像极了毒蛇吐信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