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文的声音渐渐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Nordiccradle的信誉在!索菲亚女士的信任在!art的合作在!影响力投资机构的兴趣在!我们脚下这片被水泡着的土地还在!我们这一双双能织布、能绣花、能种棉的手还在!我们桃源村拧成一股绳的心气儿,还在!”
沈静文的目光落在王大娘、张婶她们身上:
“大娘,婶子!绣绷没了,咱们再找老木头做!线被水泡了,咱们再纺!机器淹了,只要铁疙瘩还在,咱们拆开了洗、晒、修!老周在这儿呢!他连织布机的‘呼吸’都能调出来,还怕修不好它们?”
她又看向王老伯和那些浑身湿透的汉子们:
“王伯!大哥们!棉田淹了,地还在!等水退了,把淤泥清了,那是上好的肥料!咱们再买更好的棉种!咱们有‘瓢虫卫士’的法子,还怕种不出更好的棉花?”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麟儿、敦敦、月儿、朵朵这些孩子身上:
“孩子们!咱们的报告被世界当成宝贝了!咱们不能让它变成废纸!咱们还有那么多小宝宝等着穿咱们做的软软的衣服呢!”
“这场大水,冲走了咱们的东西,但它冲不走咱们的志气!冲不垮咱们的‘粉黛’!”
沈静文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洪钟,在黑暗的二楼空间里回荡,“只要人还在,心不死,咱们就能在这烂泥巴里,重新把家建起来!把工坊立起来!把咱们的‘粉黛’,擦得更亮!”
她的话,像投入死水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
王大娘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火苗,她用袖子用力擦了把脸:“对!静文说得对!绣绷没了手还在!老婆子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绣!”
“修!我老周就是不吃不睡,也得把这堆铁疙瘩给拾掇好!”老周狠狠啐了一口嘴里的泥水,眼神凶狠地盯着楼下。
“清淤!种地!咱们桃源村的汉子,怕过啥?”王老伯挺起了佝偻的腰板。
“咱们能行!”协作点的年轻媳妇们也鼓起了勇气。
“妈妈!我也能帮忙!”朵朵挣脱霍母的手,跑到沈静文身边,小手紧紧握住妈妈冰凉的手指。
麟儿、敦敦、月儿也围拢过来,眼神坚定。
希望的火光,在绝望的泥沼中重新点燃,微弱却顽强。
几个手电筒的光柱,不约而同地汇聚在沈静文身上,照亮了她沾满泥污却坚毅无比的脸庞。
这一刻,她不仅是工坊的负责人,更是桃源村在灾难面前不屈的脊梁。
雨水敲打着屋顶,洪水在楼下呜咽。
但在二楼的方寸之地,一种更强大的力量正在凝聚。
那不再是对过往损失的哀悼,而是对未来的宣言,一场在泥泞中重生的战斗,即将打响。
沈静文环视着重新挺起胸膛的乡亲们,下达了灾后重建的第一道指令:
“现在,保存体力!等天亮,等水退!麟儿,用最后的电量,给art和索菲亚女士如实发一封邮件:‘桃源村遭遇特大洪水,工坊受损严重,但核心团队与资产安全。重建计划启动中,请放心。粉黛,永不熄灭。’”
隔天,众人是被一阵发动机的声响吵醒的。
马丁带着一支救援队伍来了!
满载救援物资的车辆驶来,令众人为之振奋!
他带来的不仅是救命的物资,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国际信任和雪中送炭的温暖。
当那几辆满载着帐篷、食品、药品、净水设备以及崭新缝纫机、小型发电机等物资的卡车艰难地驶入村口。
当马丁跳下车,踏着泥泞,走向被洪水蹂躏得满目疮痍的工坊区域时,迎接他的,是桃源村人无声的凝视和压抑的哽咽。
“沈!周师傅!大娘!大家……大家受苦了!”
马丁看着倒塌的围墙、浸泡在泥水中的机器残骸、堆积如山的淤泥和被水泡得变了色的布匹,碧蓝的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泪水。
他张开双臂,用力拥抱了沈静文,又依次拥抱了老周、王大娘、张婶……这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马丁…谢谢…谢谢你们…”沈静文的声音哽咽,连日来的疲惫、强撑的坚强,在这一刻几乎决堤。
分发物资的过程迅速而有序。
省城工程队的加入更是带来了专业的力量。
大型抽水泵开始轰鸣着排除工坊里的积水;挖掘机和推土机开进棉田洼地,清理厚厚的淤泥;工人们熟练地架设起防水帐篷,作为临时的物资存放点和伤员安置所。
崭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