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仅仅是散发幽光,而是像一颗被投入风暴中心的微型心脏,与外界崩溃的现实产生着强烈而复杂的共鸣般的悸动。月霓那份对艺术纯粹到极致的执念、“破码”在混乱中挣扎求生的原始渴望、秦馆长守护历史记忆的沉重悲伤与孤独……
之前她吸收、理解、乃至一定程度上净化了的这些性质各异的意识能量,此刻在玄珠内并非平静共存,而是被外界这狂暴的、旨在颠覆一切常理的规则扭曲所剧烈激荡,如同将不同性质的高能燃料投入沸鼎,发生着难以预测的反应。
但奇怪的是,这种剧烈的内部反应并未带来冲突和崩溃,反而在一种更深层次、更本源的层面上,达成了一种动态的、极其脆弱的平衡。玄珠的光芒变得异常内敛而复杂,色泽难以用言语形容,仿佛包含了所有已知色彩的源头与终极归宿,幽深得令人心悸。幽稷的意志依旧在深处沉睡,但纪怜淮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本质关乎“存在”本身的力量,正在这极致的混乱与压力下,被一丝丝地唤醒。这不是攻击或防御的力量,而是一种……接近于“定义”现实、“锚定”存在的基础力量。
“怜淮,”郁尧走到她身后,声音因极力保持镇定而显得有些僵硬,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们整合了所有异常能量的流向数据,最终都指向一个焦点——琉璃公园地下的古能量枢纽遗址。墨渊的'永恒剧场',其能量辐射的震中就在那里。现实结构的崩溃,是从那个点开始,呈辐射状向外加速扩散的。”
纪怜淮缓缓转过身,她的眼神异常平静,平静得让郁尧感到一丝陌生。那是一种见过了极致混乱、洞察了灾难本质后,反而归于某种决定性冷静的平静,仿佛暴风眼中心。
“不是入口,也不是简单的震中,”她轻声纠正,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指挥中心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洞察力,“那就是'剧场'本身。墨渊没有像建造房子一样,先造好一个异空间然后把我们拉进去。他……是直接用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将琉璃公园及其周边核心区域,从现实的连续体上'切割'了出来,正在将它实时改造、重构成一个只遵循他个人意志的、独立的'舞台'。这个舞台的边界是不稳定的,正在不断扩张,吞噬着周边尚未被完全同化的现实。”
王越泽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物、物理切割现实?从宇宙的基础结构上剥离一块区域?这……这怎么可能?这需要多大的能量?什么样的技术才能做到?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已知的任何科技范畴!”
“不是技术,”纪怜淮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基地厚重的墙壁,跨越空间,直视那片混乱与扭曲的源头,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确定,“是权能。他通过完全控制和扭曲琉璃的怨念——这股与千禧城本源能量紧密绑定的、极其强大的意识能量——暂时获得了一种类似'神只领域展开'的权能。在这个正在急速成形的'永恒剧场'里,他的意志,就是物理法则,就是因果逻辑。我们所熟知的一切科学规律,在那里都可能失效,或者被扭曲成服务于他目的的样子。”
指挥中心内陷入一片死寂,只能听到仪器运行的嗡鸣和警报器单调而刺耳的声音。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进入那个区域,就意味着彻底踏入一个墨渊拥有近乎绝对控制权的世界。他们赖以生存的武器、战术、科学知识、甚至是对世界的基本认知,都可能变成废铁和谬误。这不再是战斗,而是闯入一个由他人意志主宰的噩梦。
“我们必须进去。”郁尧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这是唯一能阻止他继续扩张,并将被剥离的现实拉回正轨的方法。否则,整个千禧城核心区,最终都会被他彻底拖入那个永恒的镜像噩梦之中,从我们的世界上消失。”
“我去。”纪怜淮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不容动摇的决心,“只有我能去。或者说,只有现在的我,或许有一线生机。玄珠……它此刻的状态很特殊。外界的极致规则扭曲,反而像一种极端的催化剂,激发并调和了它内部那些原本可能相互冲突的意识能量,让它们达成了一种奇异的共鸣与平衡。我感觉到……一种可能性。一种或许能在那片完全由他意志主导的扭曲领域中,找到因规则强行捏合而产生的'漏洞',或者动摇其根基的'支点'的可能性。”
“不行,太危险了!那根本就是送死!”林星澜失声道,声音带着哭腔,“你一个人进去,面对一个……一个能够篡改现实的神?我们甚至不知道在里面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是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