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沟通,是寻找真相。”纪怜淮看向林星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而温暖的光芒,“星澜,你记录的那些普通人的情感,那些在灾难骤然降临时依然闪耀的人性光辉——陌生人的舍身相助、家人间的生死相依、面对未知恐惧时依然保有的微弱希望和勇气……那些才是真正强大的力量,是墨渊依靠谎言和暴力无法完全扭曲和抹杀的'真实'。我需要你帮我,把你记录下的那些最动人、最纯粹的瞬间,浓缩成最精华的情感数据,赋予它力量。”
她又看向王越泽,目光锐利:“越泽,你需要用你所有的技术智慧,在现实结构与'剧场'规则剧烈冲突的边缘,找到那些因为规则强行对接而产生的、不稳定的'裂缝'。那些地方可能是墨渊控制力最薄弱、现实逻辑残留最多的地方,也可能是我们唯一能够切入、甚至干扰其运行的突破口。”
最后,她看向郁尧,眼神中既有决绝,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与托付:“郁尧,你留在外面。你的责任更重。你需要稳住现实世界这边,调动所有资源,尽可能延缓崩溃的速度,为我们争取时间。同时……”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如果……如果我们失败了,你需要有应对最坏情况的预案……保住文明的种子。”
郁尧深深地看着她,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担忧、不舍、信任、决绝……种种情绪最终只化作一个沉重无比、却无比坚定的点头:“我明白。外围策应、稳定防线、以及……后备计划,交给我。你们……一定要回来。无论如何,给我一个信号。”
没有时间再犹豫和伤感。王越泽立刻像上了发条一样,扑到自己的控制台前,双手在虚拟键盘上舞出残影,调动所有算力,疯狂分析着海量的实时监测数据,试图从混沌中捕捉那渺茫的、转瞬即逝的"规则裂缝"。林星澜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和恐惧,用颤抖的手打开记录仪数据库,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最苛刻的标准,筛选、编辑她记录下的那些闪耀着人性光辉的瞬间,将图像、声音、甚至当时的环境数据,压缩编码进一块特制的、散发着微弱但坚韧暖光的记忆晶片中。
纪怜淮则回到静室,进行最后的调息与准备。她不再试图压制或引导玄珠内激荡的能量,而是尝试去“理解”这种奇特的平衡状态,去感受那种在极致压力下产生的、近乎本源的共鸣。她让月霓的执着、“破码”的挣扎、秦馆长的守护,在这股压力下进一步融合、升华。
她反复回忆与琉璃残存意识每一次接触的细节,在那份深不见底的痛苦与怨恨的冰层之下,是否还隐藏着一丝对“真实”、对“被理解”的微弱渴望?那是可能撬动整个局面的关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伴随着指挥中心里新的坏消息和城市模型上又一片变红的区域。
终于,王越泽发出一声嘶哑的、近乎脱力的欢呼:“找到了!虽然极不稳定,存在时间可能只有几秒,但琉璃公园东侧,靠近旧运河入口的一座石桥附近,现实扭曲场出现了强烈的、周期性的干涉波动。那里的规则像是两股力量在打架,产生了裂缝,就是那里!”
几乎同时,林星澜也将那块温热的记忆晶片,郑重地交到纪怜淮手中,她的眼眶通红,但眼神坚定:“怜淮姐……这里面……是所有我能找到的,最纯粹、最温暖的'真实'。带着它。”
纪怜淮接过晶片,将其紧紧贴在胸口。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暖流缓缓汇入心田,与她体内玄珠的幽深光芒形成了奇特的呼应。她看向已经背起塞满特制仪器、几乎走不动路的王越泽,和紧紧抱着记录仪、脸色苍白却目光执着的林星澜。
“我们走。”纪怜淮说道,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千钧之力。
没有隆重的告别,没有悲壮的誓言。三人迅速装备好必要的生存和探测设备,乘坐一辆经过特殊加固、外表低调的越野车,在郁尧深沉的目光注视下,冲破基地最后一道闸门,义无反顾地驶入了那片光怪陆离、如同地狱绘卷般的城市。
车窗外,景象已非人间。天空是流动的、令人不安的紫红色油彩,建筑物像融化的蜡烛般扭曲变形,街道上弥漫着浓稠的、仿佛有生命的黑色雾气,雾气中传来无数诡异的声响——尖啸、哭泣、狂笑,以及扭曲晃动的影子。越野车凭借着王越泽临时加载的、基于“规则裂缝”预测而编写的导航系统,在这魔幻而危险的街景中艰难穿梭。他们时而猛打方向盘,避开马路上突然出现的、深不见底的空间裂隙;时而加大马力,冲过已经液化成粘稠沼泽的路面;车身的防护涂层不时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
越靠近琉璃公园,环境的扭曲就越发骇人,物理常数在这里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