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愿意倾听,心疗便永不落幕。”
三日后,太子驾临。
銮驾停于山门外,禁军列阵,仪仗森严。然而太子并未穿朝服,只着一身素青锦袍,头戴玉冠,步行入山门。他年约二十五六,眉目清俊,眼神沉静,举手投足间不见骄矜,反倒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在桃树下见到了承安。
两人对视良久,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终是太子躬身一礼:“晚辈李昭,拜见承安先生。”
承安还礼:“殿下亲至,贫道不敢当。”
“非为礼仪而来。”太子直起身,声音低缓,“而是为梦而来。”
众人大惊。
太子竟坦然道:“自幼,我每夜必做一梦??烈火焚村,妇孺哀嚎,铜铃高悬,有人在我耳边低语:‘你还未完成使命。’我查遍宫中密档,终知那是梦游村之事。而您,是唯一活下来的见证者。”
承安眸光微闪:“你也……听过铃声?”
“不止听过。”太子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碎片,色泽暗沉,边缘刻有残缺符文,“这是父皇临终前交给我的。他说,这是当年从废墟中挖出的铃舌残片,藏着一段禁忌真相??梦游村并非意外失火,而是皇室为镇压铃术,下令纵火封村,三十条人命,皆因知情太多而被灭口。”
空气骤然冻结。
阿原几乎握紧剑柄。
唯有承安面色不变,只是轻轻叹息:“原来如此。难怪当年逃出生天后,总有黑衣人追杀。他们怕的不是我复仇,而是我揭穿真相。”
太子双膝忽地一弯,竟当场跪下。
“先生!”阿原惊呼。
承安却伸手制止。
太子仰头,眼中已有泪光:“我知先帝之罪不可恕,但我身为继位之人,不能让真相继续埋葬。今日我来,不为请您入仕,只为求您一件事??请您允许我在梦游村遗址立碑,公开真相,并以皇室名义,向所有受害者致祭。”
承安久久不语。
风吹过桃林,花瓣如雨飘落,沾在太子肩头,也落在承安脚边。
良久,他伸出手,扶起太子。
“你不必道歉。”他说,“因为你没有亲手点燃那场火。”
“但我继承了那顶crown。”太子哽咽,“所以我必须承担它的重量。”
承安点点头:“你比我想象中更懂‘心疗’二字。”
于是,三日后,一道圣旨颁行天下:
>心疗司重开,设四方听心院;
>
>梦游村冤案平反,建“归心碑亭”,岁岁致祭;
>
>承安授“太医院虚衔大宗师”,不受俸禄,不居宫职,但凡所奏医政改革,皆可直达天听。
消息传出,万民称颂。
而承安依旧留在宁心庐,每日授课、制药、接诊病人。林沉成了他最勤奋的弟子,不仅学会辨药识脉,更能借助冥想进入他人梦境,引导迷失者归来。人们开始称他为“梦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