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惊呼,立刻冲上前来扶住楚知熠。
楚知熠抬手抹了一把唇边的鲜血,摆了摆手,“快,救人!”
众人立刻冲入囚区,或用利刃劈砍,或用刚刚找到的钥匙,迅速打开程刚等人身上的铁链。
“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楚知熠沉声喝着,指挥着众人,“影七开路!萧兄断后!铁卫护住伤员,跟我冲出去!”
通道在不断坍塌,烟尘不断地从后方蔓延而来,每个人都清楚,慢一步,便是葬身地底,万劫不复!
地动山摇,碎石如雨!
整个老君观地宫......
春雪初融,山溪解冻,潺潺水声如细语穿林。闻归舍前的桃树抽出嫩芽,几株早开的野樱缀着粉白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林沉立于庐前石阶,手中握着一柄小锄,正为药圃翻土。泥土湿润松软,夹杂着腐叶与草根的气息,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三年前他跪在宁心庐外,衣衫褴褛,双耳流血,被世人称为“疯子”。如今他不再听亡魂低语如潮,却仍能感知那些未曾说出的痛??一个孩子夜里的惊哭,一位老妇独坐灯下的叹息,甚至风吹过坟头纸幡时那细微的颤音。他知道,这不是术法,而是心觉。
“师兄!”一声清脆呼唤自身后传来。是阿梨的妹妹小禾,如今已长成亭亭少女,眉眼间依稀有当年井底女孩的影子。“村东陈婆婆又做噩梦了,说听见她死去的儿子在墙角喊娘……你要不要去看看?”
林沉放下锄头,拍净手上的泥,点头道:“去。”
他们穿过村落小径,两旁人家炊烟袅袅,狗吠鸡鸣,一派安宁。可林沉知道,这安宁之下仍有暗流。西南之地自古多蛊、多怨、多未葬之魂。七童坟虽已立碑镇压,但每逢阴雨,仍有寒气渗出,孩童笑声隐约可闻。他曾以《听铃录》残篇所载“引魂香”净化地脉,可人心若不自醒,外力终难久持。
陈婆婆蜷缩在床角,脸色灰白,双眼布满血丝。屋内香炉里燃着驱邪艾草,可她仍不住颤抖:“来了……他又来了……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头发滴水,站在我门口说‘阿妈,冷啊’……我不是不想救你,当年河水太急,我拉不住你啊!”
林沉轻步上前,在她床边坐下,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枚玉片??母亲留下的“心音契”。他将玉片贴于婆婆额心,闭目凝神,低声诵念:
>“听其声,知其苦;承其痛,释其缚。归来兮,勿执于往;安息兮,莫扰生途。”
片刻后,屋内空气骤然一滞,仿佛有东西缓缓退去。窗外风停,檐下铁马不动,连灶台上的火苗都静止了一瞬。
陈婆婆忽然长舒一口气,眼角滑下一滴泪:“他……走了。最后对我笑了,说‘阿妈,我不冷了’。”
林沉收回玉片,轻声道:“您不是不孝的母亲,只是命运弄人。他若真有灵,愿见您安度余生,而非困于悔恨。”
老人握住他的手,老泪纵横:“谢谢你,林大夫。你是真能听见我们说不出口的话的人。”
回程路上,小禾低声问:“师兄,你说人死了,真的还能听见活着的人说话吗?”
林沉望向远处青山,夕阳正缓缓沉入岭后,染红半片天空。
“我不知道。”他说,“但我相信,爱不会因为死亡而消失。只要有人记得,有人愿意说,那份牵挂就会在风里、在梦里、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