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叶挽宁把脸扭到一边,嘴角却止不住往上勾。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偏偏就吃这一套。
裴执笑了,没再取笑她,拿起她放在桌上的笔,帮她把没记完的方子写完。他的字比她的刚劲,却故意放慢笔画,和她的字迹凑在一起,竟很协调。
“下次记方子累了,就喊我,我帮你写。”他一边写一边说,“你眼睛本来就不好,别总盯着小字看。”
叶挽宁看着他认真写字的侧影,心里软软的。烛火越烧越短,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她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裴执见状,赶紧放下笔,帮她把医书合上:“困了?”她点点头,脑袋昏沉,靠在椅背上只想闭眼。
裴执站起身,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来。叶挽宁吓了一跳,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被人看到不好。”
裴执的声音在她耳边,带着点沙哑的暖意:“书房里就我们俩,没人看到。你走不动了,我抱你回去。”
他的手臂很结实,抱着她一点都不费力。叶挽宁靠在他怀里,闻着熟悉的气息,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她把脸埋在他衣襟里,小声说:“下次我再也不看这么晚了。”
“没关系。”裴执低头,在她发顶吻了一下,“我陪你,不管你看多久,我都等你。”
从书房到卧室的路很短,可叶挽宁却觉得,这一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安心。裴执的脚步很稳,怀里很暖,让她忍不住想一直靠下去。
到了卧室门口,裴执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快睡吧,我去吹了烛火就来。”
叶挽宁“嗯”了一声,看着他转身去吹烛火。一瞬间,房里暗了下来,只有月光透过雪白的窗纱照进来,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
裴执躺到她身边时,她赶忙偏过头,往他身边靠了靠,伸手抱住他的腰:“裴执,有你真好。”
裴执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轻轻拍着:“傻瓜,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陪着我,让我觉得这日子,比以前有意思多了。”
叶挽宁没再说话,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渐渐睡着了。梦里,她还在书房看医书,裴执坐在她身边,手里端着碗温热的姜枣茶,笑着说:“慢点喝,别烫着。”
下雨了,是在后半夜,到清晨时越下越大。风裹着雨丝往窗户缝里钻,把窗纱吹得直晃,“哗啦啦”的雨声也很大。
叶挽宁醒过来,看见窗台上有一小滩水——再晚些,就要漫到地板上,打湿她刚绣好的帕子了。
她披了件夹袄,快步走到窗边,伸手去摸窗纱——右下方的一角被风吹破了洞,水滴正从那里往屋里滴。
“快补上,不然帕子湿了。”她嘟囔着,快步去抽屉里找针线和窗纱。针线盒是母亲留下的,木盒上刻着缠枝莲花,里面的针码摆得整整齐齐。
她挑了根粗点的针穿上线,又搬了把小板凳坐在窗下,把新窗纱铺在破口上准备缝补。可风总跟她作对,刚把针穿进纱眼,一阵风吹来,窗纱就飘起来,针扎在了她指尖上。
叶挽宁缩回手,看着手心冒出的小红点,皱了皱眉——她手笨,平时绣东西都要慢慢来,这会有风捣乱,更难办了。
她咬着牙重新穿针,这次按住窗纱不让它飘,可才缝了两针,线又打了死结,怎么理都理不开。她急得鼻尖冒汗,指尖被扎了好几次,小红点在白嫩的手指上格外显眼。
“嘶——”又一次扎到手时,她没忍住低呼出声。
“手笨还逞强?”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叶挽宁回头,见裴执穿着身月白常服,头发还带着点没干的潮气——他一定是被雨声吵醒,听到她这边的动静了。
他手里拿着卷新窗纱,还有个小木盒,里面装着细钉子和锤子。“我能补好,就是风太大了。”叶挽宁有点不服气,把受伤的手藏在身后。
裴执走过来,一眼就看到她藏在身后的手,伸手就拽了过来。指尖的小红点还没消退,裴执皱着眉,指腹慢慢揉着:“都扎成这样了还嘴硬?”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里:“坐着别动,我来。”裴执搬过一个高凳子,踩上去时特意扶了扶窗框,免得打滑。
新窗纱比旧的厚,裴执把破掉的旧纱拆下来,动作利落,没让碎纱掉在地上。叶挽宁坐在香。
“把针线递过来。”裴执回头,见她还盯着自己的手看,忍不住笑,“别老盯着针看,心急了我手滑,针掉下来扎你。”
叶挽宁赶紧把针线递上去,小声说:“你慢点,别摔了。”
裴执“嗯”了一声:“我踩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