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萦绕,黑白双树下,秦铭和黎清月静立,简单相拥后很安宁。
池中火泉波光潋滟,烟霞蒸腾,映照出他们年轻的面孔,一时间两人无声,他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
片刻后,黎清月轻语:“我想更强一些,未...
夜风穿林而过,云栈旧址的露天剧场里,孩童们的排演尚未结束。那句“我不做沉默的陪葬品”在山间回荡,余音如涟漪扩散,惊起归虚树梢上栖息的一群金翅雀。它们振翅飞起,在月光下划出银线般的轨迹,仿佛将话语本身织进了天幕。
林念仰头望着,心口发烫。他忽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个被藏入枯井的婴儿??母亲用血写下“我”字,刻于井壁,只为让后人知道:她曾存在,她曾反抗。如今,这二字竟成了千万人口中滚烫的宣言。
沈知白立在他身旁,竹杖轻点地面,声音低缓:“你知道吗?昨夜守心阁传来消息,北境‘忆罪堂’已自行焚毁。他们烧的不是典籍,是历代族谱中所有‘顺从者’的名字。据说火光映红半边天,有人跪地痛哭,也有人拍手大笑。”
林念未语,只是缓缓握紧了袖中的归虚枝。那枝条温润如活物,脉络隐隐跳动,似与大地深处某种节奏共振。
“但他们留了一本。”沈知白继续道,“一本空白族谱,扉页写着:‘从此往后,名字由自己写。’”
林念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眸中银光流转不息。“这不是胜利。”他说,“这是底线终于被守住。可真正的战争才刚开始??人心一旦苏醒,就不会满足于仅仅‘活着’。”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脚步声。一名守心阁密探疾步而来,手中金蝶尚在振翅未停。她单膝跪地,递上一封密函:“启明书院急报:《逆命录?续》昨夜自动翻页,新增条目一百零九至一百二十三,皆为‘声门全开’者。其中一人……竟是当年大逆案主审官之后。”
林念接过信笺,指尖微颤。纸上墨迹犹湿,字字清晰:
>“第一百一十九位,声门全开。
>姓名:谢昭。
>身份:终律司七代嫡孙,原北境巡按御史。
>觉醒契机:在其祖祠诵读《顺民训》时,突觉喉骨剧痛,继而呕血三升,血中浮现金色文字??‘我不是你’。”
沈知白倒吸一口冷气:“血脉反噬……归虚树连罪孽的传承都能逆转?”
“不是逆转。”林念摇头,“是清算。当一个人真正面对祖先之恶,并选择否定它时,灵魂便撕裂旧壳。那种痛,比死还深。”
密探低声补充:“谢昭现已自囚于祖祠,绝食七日,只反复书写同一句话:‘我谢氏一族,以‘正’立身,却以‘惧’治世。今日断此轮回。’每写一遍,祠堂梁柱便裂一道缝。昨夜子时,屋顶塌了半边。”
林念沉默良久,终道:“派人去,请他来南疆。若他能活着走出废墟,便是我们最需要的人。”
密探领命而去。沈知白望向林念,目光复杂:“你不怕他是诈降?终律司三代以内,无一人善终。”
“正因为如此。”林念淡淡道,“他若真想活命,就不会回来。”
***
半月后,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出现在南疆边界。谢昭披着破烂素袍,双足赤裸,脚底血痕斑斑。他身后拖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