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德珫神色一动,道:“莫非是……文偃禅师?他说我是帝星拱照之象?具体如何?”
“不能说。”
史德珫眼中闪过狐疑之色,叱道:“你在耍我?!”
萧弈隐隐察觉到他语气中的急切,断定他心中已起涟漪,扛住威压,沉默不语。
良久。
“好吧,我不问。”
史德珫终于让步,想来是更愿意相信萧弈所言。
他叹惜一声,道:“你可知禅师不久前已然圆寂了?”
萧弈顺势摇头,又讶道:“那对公子……就是他最后的谶语?”
史德珫踱了几步,步伐不自觉地比平时快了些许。
“你不能细说禅师的谶语,说说你的想法。”
“是,自从见过禅师,我便不再将自己视为奴婢。”萧弈郑重一揖手,道:“敢问,他日谶语应验,公子是需要一个惶恐谦恭的家奴,还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心腹之臣?”
书房内寂静了好一会,只有风吹过窗缝的细微呜咽。
随着吞咽声,史德珫喉头滚动,克制着声音里的喜怒,道:“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就凭这句话,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公子说过‘不交心,没甚意思’,今日我只是与公子交心。”
史德珫一皱眉,死死盯着萧弈,似乎想从他眼中找出一丝虚张声势或恐惧。
但萧弈冷静得像大相国寺里供奉的佛像。
他知史德珫不会杀他,那句威胁只暴露了对权力充满贪婪的渴望。
四目相对。
半晌,史德珫冰封的表情渐渐融化,难以掩饰地浮现出一种复杂难明的神色,惊骇,怀疑,不知所措,一丝被看穿后的恼怒,更多的却是野心被共鸣、被抚慰之后的满足。
最后,他忽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你之所以看刘铢的卷宗,是投石问路,你以此告诉我,你看得懂我的谋划,想参与其中?”
“是。”萧弈愿意附和他的猜测。
“我会记得你今日的狂妄。”
萧弈道:“也许有朝一日,公子不觉得这是狂妄。”
史德珫不由展颜而笑,神色豁然,道:“也罢,与你说也无妨,我确有……大志向。”
“愿为公子效劳。”
萧弈再次揖手,依旧不谦卑,且多了几分幕僚式的郑重。
史德珫道:“刘铢方才聊到,开封城传言,说苏逢吉在宴上刁难的史家下人其实是史二郎,我遂试一试你,果然,试出来了。”
萧弈道:“原来公子是逼我交心。只是,怎会有这样的误会?”
“无妨。”史德珫既已消了气,淡淡道:“他们误会不了多久……去吧,今日所言,不得泄露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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