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都被咬出了血印。
“郓哥……武松……”
她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声音里满是恨意,“你们给我等着!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堂屋里,油灯的火苗还在晃着,桌上的菜已经凉了,清蒸鱼的鲜气散了,炒肉片凝了一层油,青菜豆腐也蔫了。
那只加了药的酒壶,还放在桌角,里面的酒还剩大半,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潘金莲走回堂屋,看着满桌的狼藉,突然抬手,把桌上的碗碟全都扫到了地上。
“哗啦——”
碗碟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地瓷片,菜洒了一地,酒也泼了出来,在地上汇成一滩深色的水渍。
她蹲在地上,看着这些碎片,突然捂住脸,出压抑的哭声。
不是伤心,是愤怒,是不甘,是绝望。
她以为自己能抓住武松这根救命稻草,能摆脱武大郎,摆脱这穷酸的日子,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她哽咽着,手指攥着地上的瓷片,锋利的边缘割破了皮肤,血珠渗了出来,可她一点也不觉得疼。
而另一边,郓哥半拖半拽地把武松拉到了巷口,确定看不到武家小院了,才稍微放慢了脚步。
他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看武松,小声问:“都头,您没事吧?您身上怎么这么烫?跟了高烧似的,是不是那潘金莲给您下了什么东西?”
武松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
晚风一吹,他身上的燥热感稍微退了点,可体内的药力还在作祟,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
他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沙哑:“没事……快……带我去个冷僻的地方……找水……我需要水……”
他怕自己再待在人多的地方,会突然失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那“逍遥乐”
的药性太烈了,他只沾了一点,就成了这副模样,要是喝多了,后果不堪设想。
郓哥一听,连忙点头:“有有有!
巷尾有个小河沟,那里没人,水还凉!
我带您去!”
他又扶着武松,往巷尾走。
巷尾的小河沟很窄,水不深,却很清澈。
晚风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带着凉意。
郓哥扶着武松走到河边,武松再也忍不住,弯腰就往水里扑。
冰凉的河水漫过他的手、胳膊,最后浇在脸上,让他打了个寒颤,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呃……”
他出一声舒服的低吟,双手捧起水,一遍又一遍地往脸上泼。
河水的凉意顺着皮肤渗入体内,压制着那股灼烧的邪火,让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郓哥站在一旁,看着武松的样子,心里还是很慌:“都头,您现在好点了吗?那潘金莲也太坏了,竟然敢给您下药!
要不要去报官?”
武松抬起头,脸上全是水珠,头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他摇了摇头,眼神里恢复了几分清明:“不用……现在没有证据,报官也没用。
而且,这事要是传出去,大哥的脸面就没了。”
他顿了顿,又说:“郓哥,今天谢谢你。
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就……”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可郓哥也明白。
他挠了挠头,笑了笑:“都头您客气了!
您之前帮过我,我帮您是应该的。
再说了,那潘金莲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也不能看着她害您啊!”
武松看着郓哥,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他从怀里摸出几枚大钱,递给郓哥:“拿着,这是给你的辛苦费。
今天多亏了你。”
郓哥连忙摆手:“都头,我不能要您的钱!
我帮您不是为了钱!”
“拿着吧。”
武松把钱塞进郓哥手里,语气坚定,“这是你应得的。
以后,要是你看到我大哥或者潘金莲有什么异常,就去县衙找我。”
郓哥看着手里的钱,又看了看武松,点了点头:“好!
都头您放心,我一定帮您盯着!”
武松又捧了些水浇在脸上,感觉体内的燥热感退得差不多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水,对郓哥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县衙就行。”
“都头您一个人能行吗?”
郓哥还是不放心。
“没事,我已经清醒多了。”
武松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