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冲向前面的居民楼。他的肩头火辣辣地痛,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伤处,但一股更为炽烈的怒火驱动着他的双腿——必须抓住那个放冷枪的杂碎。
他的神经紧绷如钢丝,预想着下一发子弹可能从任何角度射来,身体本能地准备做出规避动作。
然而,意料之中的枪声并未响起。对面那扇窗户,此刻静悄悄的,黑洞洞的,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刘东心头一沉,脚步却丝毫未缓。这不正常,一个刚刚得手,并且占据绝对地利优势的狙击手,没有理由放任他这样一个明显的目标如此轻易地接近。
除非……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正在迅速撤离。或者,有更紧急的状况迫使狙击手无法继续瞄准——比如其他人的闯入。
“快。再快一点!”
他咬紧牙关,几乎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无视了伤口的抗议和肺部的灼烧感。
他像一阵狂风般冲进前楼单元门,脚步不停直接向楼上冲去。
一步跨过三四级台阶,带着风声冲上一楼拐弯的缓冲平台。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疾驰的脚步骤然停滞——
平台之上,两个身影血肉模糊地纠缠在一起一动不动,仿佛凝固的残酷雕塑。浓重的血腥气瞬间钻入鼻腔,地面上拖曳的血痕和搏斗的痕迹触目惊心。
上面那人伏在下方之人的身上,看不清面容,但那个背影,那身熟悉的衣物……刘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一个箭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伸手扒开上面已经失去意识的身体。当那张染满鲜血和灰尘的脸庞映入眼帘时,刘东的呼吸瞬间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尽管洛筱脸上化了妆,但那眉眼轮廓,那紧闭双唇的弧度,是刻在刘东骨子里的熟悉——是洛筱。
真的是她,她不是应该在医院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此刻的洛筱双目紧闭,脸上毫无血色,与殷红的鲜血形成刺目的对比。她浑身都是血,衣物多处破损,根本无法判断她究竟伤得有多重。
“洛筱,洛筱!”刘东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淹没了他。
顾不上检查旁边那个生死不明的狙击手,也顾不上肩头撕裂般的剧痛,刘东弯下腰,极其小心地将洛筱拦腰抱起。
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头无力地靠在他的胸膛,那微弱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让他心胆俱裂。
“撑住,你一定要撑住!”他低吼着,像是在命令她,又像是在哀求命运。
抱着洛筱,刘东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楼道,他环顾四周,看到一些被爆炸和枪声惊动、却只敢远远围观的居民,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喊道。
“来人,谁家有电话,快,帮我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和消防车以及警车几乎是同时到达现场。
救护车凄厉的鸣笛声与警车、消防车的喧嚣混杂在一起,彻底撕裂了小区的宁静。
现场被迅速封锁,蓝红警灯闪烁的光芒映照在每一张惊魂未定的脸上,也映照在刘大力局长铁青的面庞上。
他刚从车上跳下来,脚踩在满是碎玻璃和瓦砾的地面上,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燃烧的汽车虽然已被扑灭,但黑烟依旧袅袅,居民楼外墙留着触目惊心的弹孔和爆炸灼痕——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直冲顶门。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刘大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额头上青筋暴起。
这才安生一天,通白境内,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再次发生如此大规模的枪战,甚至动用了爆炸物。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件,这是对他、对整个通白公安系统的公然挑衅,上面追究下来,他该如何交代?更重要的是,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局长,现场初步判断还是对军方人员的刺杀行动……”,刑警队长马俊勇快步迎了上来。
刘大力粗暴地一挥手,打断了他:“伤亡情况,我要确切的伤亡情况。”他的目光焦急地扫视着,最终定格在正在被医护人员紧急处置的几个人身上。
“两名行刺人员受伤昏迷不醒,军方两人受伤严重,另外还有一名军方家属受轻微伤,其他无人员伤亡”。马俊勇迅速的报告。
“我就知道一定又是军方的人”,刘大力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但没有群众伤亡还是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
一副担架被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抬上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