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身下是柔软的床单,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特有的、清冽又带着一丝苦涩的气味。
这里不是监狱的囚室,也不是刑警队的审讯室或拘留间。监狱不会有这样持续的消毒水味道,自己是在医院。
这个判断像黑暗中划过的一根火柴,瞬间点亮了一丝微弱的希望。在医院,就意味着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她屏住呼吸,更仔细地捕捉来自门外的声音。隔着门板,能听到隐约的、压低的谈话声,是男人的声音,语气严肃,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警惕。脚步声不止一个,沉稳而有规律,像是在巡逻,看守非常严密。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又耐心等待了片刻,让眼睛适应可能的光线,才如同从漫长沉睡中苏醒一般,极其缓慢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视线先是模糊,随即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刺眼的日光灯,让她能大致看清环境——一间独立的病房,窗户被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她艰难的转了一下头,这才发现床边还静静的耸立着两个民警,正眼神炯炯的盯着她。
她果然在医院,也果然被严加看管。希望渺茫,但终究不是零。现在,她需要评估自己的伤势,等待一个机会。
谢童的目光与床边两名民警警惕的视线对上,她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是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里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她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气音:
“水……水……”
声音嘶哑、虚弱,带着重伤者特有的渴求。
两名民警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中迅速达成了共识。其中一名年纪稍轻的民警不敢大意,立刻按下了床头柜上的呼叫铃。
另外一个转身从旁边的柜子上取过一个一次性水杯和一把小小的塑料勺子,杯子里是早就准备好的温开水。
他走到床边,因为谢童的双手被铐在床两侧的栏杆上,民警只能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起一点水,递到她的唇边。动作略显笨拙,但足够稳定。
谢童配合地微微仰头,张开干裂的嘴唇,她的眼神低垂,看着那塑料勺子,没有任何反抗或异常的举动,表现得完全像一个虚弱的、需要帮助的伤患。
一勺,两勺……
她喝得很慢,每咽下一口,喉结都艰难地滚动一下。喂水的民警也极有耐心,时刻注意着她的状态和可能的小动作。
几勺温水下肚,喉咙的烧灼感稍微缓解,谢童似乎恢复了一点点力气。她重新抬起眼皮,看向喂水的民警,用依旧沙哑但清晰了一些的声音,极其简短地说道:
“我……要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