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着朵朵脸上和发梢的水珠。
朵朵低着头,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黑亮的眼睛看我,声音细若蚊蚋:“妈妈,我把爸爸劝走了。我刚才去找他……你会生我气吗?”
我心里一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鼻尖有些发酸:“傻瓜,妈妈怎么会生气呢?”
听到这话,朵朵紧绷的肩膀瞬间松懈下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小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像是要掏出什么东西。
可突然又猛地顿住,飞快地把手抽了出来,转而拉着我的衣角晃了晃。
“妈妈,我想吃你生日的蛋糕。”
一旁的沈老夫人慈爱地摸了摸朵朵的头发,道:“早给我们小朵朵留好啦,就等你回来呢。给你留的是最大的花花,还是粉色的哦。”
说着,便牵着朵朵的手去了餐桌那边。
朵朵接过蛋糕,甜甜地对老夫人道:“谢谢太奶奶”。
可我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沈宴州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朵朵身上。
那神色复杂得让人看不透。
有审视,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郁。
晚餐后,夜色已深,我带着珊珊和朵朵上楼洗漱。
直到两个孩子都上了床,我也回到自己房间。
没过多久,就见朵朵鬼鬼祟祟地跟了进来,还不忘反手把房门轻轻关上。
“妈妈。”她踮着脚尖,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刚才沈叔叔在,我没敢给你。”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布包崭新的,跟我当时送给顾时序的时候无异。
我觉得挺好笑的,当时我还让他一直要带在身上。
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从没有碰过。
“这是爸爸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你高中时候给他绣的……叫什么绣来着?”
朵朵皱着小眉头,努力回忆了一下,随即又气鼓鼓地吐槽,“他真的好抠搜!妈妈过生日,应该送你一个很大很大的钻石才对!”
我下意识地接过那个小布包。
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勾起了尘封的记忆。
高中时期学校流行这个,几乎所有女生都买过,也绣过。
我其实以前不喜欢做手工,觉得浪费时间。
可后来有一次听说顾时序在大学校园里参加篮球比赛出了意外,骨折了。
我一阵后怕,立刻就买了十字绣,亲手给他绣了这个平安符。
曾经的我以为一根针、一团线,就能把两个人的未来牢牢缝在一起。
以为把“平安”二字绣得再工整些,他就能在远方好好的。
其实这个平安绣背面还绣了我自己的名字,只是那时候我不敢让父母知道我早恋,而且还是暗恋。
我以为把两个名字绣在一起,我们就能永远都不分开。
我轻轻摩挲着布包上凹凸的字迹,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带着酸涩。
“妈妈,你怎么了?”
朵朵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我赶紧回过神。
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扯出一个笑容,道:“没事,妈妈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去睡觉,好吗?”
朵朵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似懂非懂。
临走前,她又踮起脚尖,抱住我的腰,小声说:“妈妈,生日快乐。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不要你的。”
我心中一阵柔软,亲了亲她的脸蛋,道:“妈妈也是。”
直到朵朵离开,我的眼泪才无法控制地溢出眼眶。
不是为了顾时序,而是为了这些年浪费掉的青春和热忱。
从始至终,都好像做了一场自我感动的噩梦!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沈宴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心里一慌,立刻别过脸,手忙脚乱地去擦眼泪,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走到我身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起桌上的平安符。
当他看到上面“顾时序”三个字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什么。
而他原本握在手中的那个丝绒小盒子,已经被他悄无声息地收回了西裤口袋里。
“触景生情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淡,嘴角甚至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这么用心对待过的人,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你女儿做得不错,还知道偷偷摸摸地把这个给你。”
我的心一瞬间凉了半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