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套在身上像挂在衣架上,连支撑身体的膝盖都在微微发抖。
可就是这样一个站都站不稳的癌症晚期老人,却固执地跪在众人面前,目光直直地锁着我。
我快步冲过去想扶她起来,手腕却被她用力甩开。
“昭昭,算我求你,离开宴州,放过宴州,好不好?”
她固执地跪着,嘶声竭力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宴州他这么多年攒下的名声和清誉,不能被你这么毁掉啊!”
周围同事的指指点点,我像是被人架在了火上烤。
有人悄悄拿出手机,镜头对准了我们。
孟云初见状,突然上前一步,厉声道:“都把手机收起来!办公室里全是监控,今天的事要是谁敢传出去,沈总是做什么的不用我多说吧?追究起责任来,谁担待得起?”
同事们被她的话吓住,不甘心地把手机揣回兜里,眼神却还在我们身上打转。
孟云初看了眼时间,当机立断:“到下班点了,都赶紧走!”
同事们都被孟云初赶走了,可我此时喉咙发紧,连一声‘谢谢’都说不出来。
孟云初叮嘱道:“尽快把这事处理好,实在不行就找沈总一起。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别硬扛。”
我淡淡应了声,孟云初也走了。
办公室只剩下我和程冬青。
她的哭声又响了起来,还是那句话:“昭昭,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快死的人,放过宴州……”
我心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沉默良久,我声音已经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好,我答应你。”
外婆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真的吗?你没哄我?”
“我说话算数。”
我用力咬着下唇,一字一顿地道,“我跟沈宴州,不会有未来。这样,您能起来了吗?”
这句话像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心如刀割的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连指尖都在发抖。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程冬青,而是为了沈宴州。
所以,我亲手掐灭了自己心底唯一的光。
外婆这才松了口气,扶着地板,颤巍巍地站起身。
我想扶她,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
“我送您回姜家吧。”
尽管我自己早已焦头烂额,可让一个晚期病人独自回去,我实在放心不下。
外婆却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疏离:“不用了,我让司机送我来的。免得被人扒出来我是宴州的母亲,还以为我接受了你这个……”
后面的话她没说,可未尽的含义,比任何刻薄的指责都伤人。
我自嘲地弯了弯唇角,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真像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外婆坐上车离开后,我几乎逃一般地离开了办公室。
车上,我拨通了宋今若的电话,那边立刻传来她怒气冲冲的声音:“肯定是苏雅欣那个贱人搞的鬼!她怎么不去死啊!”
我握着方向盘,望着前方拥堵的车流,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
良久,我深吸一口气,稳着声音对她说:“今若,麻烦你帮我把朵朵和珊珊送回我家,你知道我家密码的。我晚点就回去。”
“回你家?”宋今若顿了顿,语气里满是疑惑,“不是送回沈家老宅吗?”
“现在这种情况,我离沈家越远越好。”
我苦笑一声,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无奈。
沈家本就处在风口浪尖,我再待在那里,只会给他们添更多麻烦。
“我明白……”
宋今若的语气满是替我发愁的心疼,“你放心,孩子交给我,你自己小心点。”
等我终于抵达沈家老宅,刚推开大门,就看见女佣焦急地迎上来。
“叶小姐,您可回来了!老夫人下午在茶话会上听说了那些消息,当场就晕过去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呢!”
我的心猛地一沉,涌出一阵阵愧疚。
我快步走进老夫人的房间,只见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我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喉咙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奶奶,对不起……让您受委屈了。”
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看到是我,虚弱地摇了摇头,道:“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这又不是你的错。”
可我知道,老夫人这次受的打击有多深。
来老夫人房间的路上,女佣告诉我,下午消息刚爆出来,茶话会上就有人阴阳怪气地说“沈老夫人德高望重,怎么教出个搞不伦恋的孙子”?
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