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窗,投下长形光影,映在宝图之上。
朱棣手指划过红海航线,那密密的朱线如经纬,织出大明的版图与海权。
“若武乙得见此图,怕要魂飞魄散。”
他低笑,眼中闪烁骄色:
“他能射穿血囊,朕却能让日月沿朕之道航行。”
张辅望着陛下背影,龙袍后襟仍留着北征箭痕,虽缝补完好,却仍透出当年的铁血。
他忽然懂了——
陛下的信仰,不在天命,而在能造宝船的工匠,能开疆拓土的将士,能让百姓安居的法度。
这份真实,比神祇更有力量。
暮色渐浓,宫灯次第点亮。
朱棣提笔,在帝都宫殿图的天坛处写下两个遒劲大字——“务实”。
“告诉钦天监!”
他沉声道:“祭文中多写农桑政务,少些空洞祈愿。”
“大明的天,须靠自家之手撑起。”
张辅退下时,仍听到案后宝图翻动声,混着天子低语,似在筹划新一场远洋。
铜漏滴答,夜声渐起。
殿外铁马叮咚,与远处船坞的锤声交织,汇成壮阔的乐章。
朱棣凝视窗外夜幕,好似望见无数宝船扬帆破浪,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那里没有愚昧的血囊,只有海洋与待安的万民。
……
康熙时期!
南书房静寂如寺。
窗纸挡住寒风,却让冬阳透进,在紫檀木案上映出温润光晕。
案上摊开的资治通鉴页,康熙以朱笔重圈“武乙射天”四字,旁注“愚不可及”,笔锋遒劲,墨迹未干。
他轻抚书页,感受纸纹的岁月痕迹,目光转向窗外那枝覆雪的腊梅,似在为千年前那位妄天的帝王叹息。
“张廷玉。”
康熙低沉的声音划破静气:
“你说这武乙,是愚,还是狂?”
张廷玉俯身应道,青袍在晨光下泛着素雅光泽。
“陛下,武乙失德乱政,民怨冲天,自有天灾以警之。天谴,其实人谴耳。”
康熙摩挲手中铜炉,炉上缠枝莲纹被岁月磨得光亮。
他凝视炉口的白气,忆起康熙八年夏,鳌拜权倾朝野——
自己以少年之身擒其党羽,京师哗然,皆言“逆天行事,必遭天怒”。
可天怒何在?数十载天下太平。
“民心即天心,此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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