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康熙垂眸看书,却淡然续道:
“但朕更信,人力可胜天命。”
“擒鳌拜、平三藩、定吴楚,皆有人言天怒,然朕俱成。”
他忽忆尼布楚谈判。索额图与俄使唇枪舌剑,雪帐之中,寒风割面,却以一纸和约定乾坤。
“那年风雪如刀,有人说不吉。可正那一夜的签字,让东北百年无虞。”
康熙翻出那份抄本,羊皮微黄,四体文字的“华夏”在灯下闪着庄严光泽。
“武乙错在不务实。他若将射天之力,用于劝农修渠,何至于亡?”
他扫过案上折子,见靳辅奏报黄河堤防图,夯土厚度、流速皆注。
忆起南巡登堤之日,百姓收稻的笑声,比万次祭天更安然。
“帝王之能,不在斗天,而在济民。”
康熙以朱笔落下“务实”二字,与前“愚不可及”相映。
“武乙之弓,不过百步;朕遣西洋传教士所携望远镜,可观千里星辰——此乃天地间的真正‘通天’。”
张廷玉抬眼,望陛下鬓角银丝,皆岁月与勤政所赐。
他忆起陛下为编数理精蕴,亲自习几何,画图至夜深灯尽。
那盏孤灯下的背影,比任何香火更显虔诚。
“传旨翰林。”
康熙收笔言道:
“将此事译成四体文字,录入古今储鉴,以警皇子——骄恣者自毁,勤政者长安。”
窗外寒风掠过,纸页轻颤。
一朝圣君,将千古荒唐写入史册,却以“务实”二字,定下后世帝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