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大板!”
朱元璋声音透殿而出,惊起檐角群鸽:
“咱大明的官,就得实干——丈量土地、修治水利、看紧豪绅!”
“若谁敢装神弄鬼哄百姓,咱就扒他官皮,让他去庙里陪泥菩萨晒太阳!”
蒋瓛领命,抬头时瞥见朱标暗抹额汗。
他想起上月那个擅自建祠的县令,被陛下枷号示众,百姓扔烂菜叶如山堆——
这位布衣天子最恨官场虚浮。
朱元璋重新坐下,龙椅扶手被他握得吱嘎作响。
天幕渐淡,他忽忆至正四年濠州之旱,蝗过无草。
那时饿得啃树皮,邻家王二一家活活饿死,尸骨被狗拖走,天却不落一滴雨。
“敬天?”
他冷哼一声,拾起案上的鱼鳞图册,指尖拂过田亩数字。
“当年天眼睁睁看百姓饿死,哪见他显灵?”
“如今百姓有田耕、有饭吃,这比打雷闪电强多了!”
朱标仍跪着,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那是无数个彻夜批折熬出来的。
他忆起去年黄河溃口,父亲三昼夜不眠,坐镇工部赈灾,连粥都来不及喝!
那时金銮殿中,只有堆积的灾章与嘶哑的嗓音。
“父皇言之极是:
”朱标轻声答,“只是民心中常怀敬畏,若能引其于农事,或许更利民生……”
“直说!”
朱元璋语气略缓,“别学酸儒拐弯抹角。”
“儿臣以为……”
朱标抬头,眸色澄澈:
“可命钦天监修历法,准定节气;令国子监编农歌,教民知耕。”
“敬天地,不如敬春秋农事;学鬼神,不如学治水抗旱。”
朱元璋沉吟片刻,忽取朱笔在奏章上重重画圈:
“这话有理。”
“传钦天监,三月内编新历——误一刻钟,就提监正人头!”
他又看向蒋瓛:
“再查各寺观,凡藉祭祀敛财者,尽数封查——香火钱,要花在桥路之上!”
蒋瓛领命退下,脚步轻快了几分。
殿内只余父子,檀香灰在微风中旋舞,好似历史尘埃。
朱元璋展开那张揉皱的盐税奏折,手指抚平,指腹触到被泪渍浸透的字迹——
那是盐民的血泪。
“武乙那蠢货不懂。”
他低声道,语气多了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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